“上来先杀自己人,这打的什么屁仗。”贾琏忍不住吐槽,眼见本阵无虞,这才有心情面对齐总兵,指着溃兵问:“说,具体情况。”
“上午非常那边逃回来数百溃兵,带来消息,凌晨时分,教匪援兵突袭城外我军,城内教匪也开城杀出,内外夹击之下,副将聂城死于乱军之中。本……,我担心主力被围,率部后撤。就是……,走的急了点。”齐总兵断断续续的,算是把情况说了个大概。
贾琏听了忍不住冷笑:“你管这叫撤退?也对啊,你还没忘记带上女眷,说吧,这女眷是什么人?为何撤退都要带着她?”
“那是本将,不对,是在下新纳的小妾,实在舍不得,就带着她逃了。”齐总兵吞吞吐吐的解释完毕后,贾琏抬头望天,一个深呼吸,努力克制着情绪。但真的克制不住啊。
“松开他。”贾琏交代一句,齐总兵被放开,整个人也松弛了一些时,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出现在眼前,顿时眼前一黑,眼睛被袭的齐总兵连连后退。
贾琏扑上去继续一阵拳打脚踢,齐总兵倒是识趣,抱头挨揍。贾琏连续打了百十下,累的气喘吁吁,看着躺在地上抱着头的齐总兵,贾琏道:“大家都看见了,我们是互殴。”
做完这一切,贾琏心情好多了,实在是忍不住,不打他一顿心绪没法平静。
溃兵散尽后,贾琏才看见前出的先头部队,迅雷营的二百骑回来了。
领兵的校尉一路骂骂咧咧的来到贾琏面前,看了一眼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齐总兵,然后才汇报:“统制大人,卑职奉命前出,遭遇溃兵,本队被冲散了,花了好长时间才收拢。好在人马都没损失,不然卑职真没脸回来。”
“不说这个了,贼军何在?”贾琏直接问情况,校尉道:“我方溃兵之后二十里。贼军怕是对官兵溃散之快始料不及,想追也没追上,此刻行军虽快,基本队形完整,卑职只好退回来。卑职观察,贼军先锋不下五千人,装备整齐,火铳火炮皆有装备。”
贾琏沉默了一会,走过来踢了踢齐总兵:“起来回话。”
贾琏知道自己拳脚轻重,这厮肯定是在装死,果然立刻爬起来,尽管疼的眼泪掉下来了,却依旧陪着笑:“贾大人,您吩咐。”
没法子,齐总兵很清楚,贾琏一铳打死他,那都是合理合法的,谁让溃兵冲击本阵?
“去,收拢败兵,约束军纪,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要自误。”贾琏总归是不打算做太狠了,地方上要是一点都不配合,这仗就算打赢了,也会生出很多麻烦。揍一顿无非是让这厮知道,贾琏的心狠手辣。还有一点,溃兵饶命,后果太严重了。
如果齐总兵就此逃逸,那倒是省事了。还有一件事情,贾琏特意做了交代,吩咐迅雷营派出一部分人马,约束溃兵,一旦违反军纪,就地处决。
老话讲,匪过如梳,兵过如篦。什么意思呢?梳子大家都知道,篦子知道的人恐怕不多,就是更细更密的梳子。古人留长发,又不像现代人有条件经常洗头,很自然的滋生一些虱子和污垢,篦子就是用来清理头发的。
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过去后,肉眼的视线范围内,首先出现的是迅雷营的探马,这些人身上都带着血,明显是战斗过的。要说古代战争中最激烈的时候,往往都是前哨战。
为了获取信息,同时阻断对手获得信息,双方的探马之间的绞杀战,格外的惨烈。
迅雷营探马都是十人一个小队,遭遇多数之敌,立刻撤退,招呼同伴,再行反杀是常规操作。眼下他们被人追着跑,肯定是遇见了大队的马队。
果不其然,不下五百骑正在追击不足百人的迅雷营马队。
前方火铳手开火接应,挨了两轮排枪,丢下几十具尸体后,贼军马队果断掉头后撤。侧翼以逸待劳的迅雷营果断出击,追杀这伙贼军的马队。
远处的烟尘遮天蔽日,大队贼兵接近了,看烟尘,距离在五里之外。
出击的迅雷营陆续撤回,带来了最新消息,贼人约三万,哪怕只有三成战兵,也有一万。考虑到靠着运河,贼兵中的战兵比例更好,应该能有一半。
新消息里还有一个令人很不舒服的信息,贼兵之中不少前官兵,比如槽丁,盐丁,各地的驻军。大量官兵从贼这个事情,只能说明白莲教进行了长期的准备,并且因为地方官员的盘剥过甚,导致这些官兵没了活力才造反。
不得不说,这些消息太过荒诞了,这是运河沿岸啊,正常情况,运河两岸都是富庶之地。普通百姓过的苦一点,倒也能理解,官兵未必是活不下去,但肯定是受到了过分的欺压。
对于贾琏而言,时间点有点尴尬,眼下已经是下午三点过半,最多两个小时后,天就黑了。也就是说,夜宿很难再坚固的城池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