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寇莫追,四面已围,他们跑不掉。”张三及时提醒,以免不必要的伤亡。
已有神射家将登上屋顶,俯瞰屋内,贼若动,无所遁形。
此屋内有吴汉留下的亲信五人,还有十余个年轻妇人。
此刻的主屋内,吴汉已经拔掉箭头包扎好伤口,裸着肩膀喝了一口烈酒,一脸凶悍道:“兄弟跟着个我,好吃的吃了,好玩的玩了,大户人家细皮嫩肉的妇人也X了。这辈子值了。”
五名亲信面色惶恐,谁也不想死不是。
吴汉看一眼角落里聚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妇人们,眼神里闪过一道凌厉,正欲发话时,但闻紧闭的门口“轰”的一声,木屑碎片四散。
敌暗我明,张三才不会硬冲呢,随身带了小公爷假公济私少量制造的掷弹,绑在一起挂在门上,点着引线。别看是颗粒火药,五枚装药量都在一斤的手榴弹,爆炸威力很强了,区区木门,仅能起到遮挡视线的作用。
门口三贼触不及防,直接被轰死,吴汉正对大门,满身满脸的木屑扎了遍。
余下两贼,惊而后窜,从窗外跳出,刚落地,高处两箭至,一中面门,一中颈部,贼不能支,应声倒地。
阵前已再无一贼身影,地上躺着的或死或伤,哀嚎不断。
一直躲在车阵中的夏守忠来了精神,大声喝令:“没工夫救治伤员,送他们一程。”
火铳兵不可能追的太远,贾琏也没有让他们追击过甚,视线中不见贼人,鸣金收兵。
这种烈度的战争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贾琏而言,却是第一次。
我明明选了文臣路线,为何又回到带兵的路子上呢?
军功对于内侍而言,简直就是天官赐福一般。大周朝无军功不封。
文官累死累活,到老了也只能回老家,做一个乡绅,法理上的封地不存在的,食邑也不用想。你看贾家就知道了,食邑在关外,每年五千两银子打底。想想尤二姐在京城被贾琏包养,每月所需不过五两银子,就知道白银的购买力了。
鹌鹑一般的民夫被驱赶出车阵,他们负责清理战场,毕竟在道路上呢,不清理干净,有碍观瞻。这些民夫也不白干的,衣服鞋子,不论新旧,民夫一概都要,还有受伤的牲口,能换一顿肉吃的。
已经在尸体上搜罗一遍的火铳兵负责警戒,他们倒是没私藏财物,毕竟贾琏有军令,缴获集中分配,违者斩。都知道这位爷看重纪律,无人敢违反。
稀稀拉拉缴获的财物不多,也就是百余两银子,黄金不过七八两,这一仗对于火铳兵而言亏了。只能盼着贾大人请功的时候,多要点银子回来大家分一分,至于升官,没人去想。
打这种仗你还想升官,做梦呢?能升官的机会在西域,轮不到他们。
见一家将策马奔回,贾琏悬着的心放下了,家将们虽勇悍,人数还是太少了点。
“可有伤亡?”不待家将开口,贾琏先问一句。
前来的家将面色动容,单膝跪下:“回小公爷,无人伤亡,张管事让小的带个信,发现贼巢,费一番手脚后已经解决,贼首吴汉被擒,缴获物资无算。”
一旁夏守忠闻言,顿时精神一振,目露贪色,眼珠子一直在转,想着如何蹭军功。
贾琏当然清楚,夏守忠就是来盯着自己的,估计是被搞怕了。承辉帝还是皇子的时候,有基层工作的经验,还上过战阵,能不知道地上士绅是啥玩意么?
知道归知道,你也没啥好法子。只要不造反,地方官不上奏,皇帝也拿他们没法子。
士绅是朝廷机-器的根基,同时也是朝廷的掘墓人。一点一点的将朝廷的大厦挖的摇摇欲坠,最终轰然倒塌,重来一遍。古往今来,一次一次的重复,后人从不改过。
人性如此,换你在上面,你能与底层共情么?
没有话语权的弱势群体,没有发声渠道,受了冤屈要不忍着,要不爆发,血溅五步。
公平与正义,是人类社会群体意志,公道自在人心,一件案子,官府怎么判,不等于社会群体能接受。亡故民意的一时之快,最终会被民意掀起的滔天巨浪吞噬。
贾琏扭头对夏守忠道:“夏公,贼首被擒,意外之喜也。此战,夏公坐镇中军,谈笑自若,鼓舞士气,当居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