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去办事,当务之急,先搞粮食。注意,尽量不要激化矛盾。”
贾琏道:“随机应变吧,我尽量。另外,我需要知府马大人配合行事。”
张廷恩点点头:“自然没问题。”贾琏转向岳齐:“还请将军下一道征粮手令,调后军五百新式火铳手相助。”
岳齐嘴上自然是答应的很干脆,实际上动作也很快,心里只是吐槽:后军一直都听你的,脱裤子放屁,昨晚上也没见你要军令调兵。
南阳知府马大人不甘心做傀儡,奋起一击之后,再也没有退路了,只能死死的抱住张廷恩与贾琏这对师徒的大腿。这话怎么说呢,马大人在南阳府,除了几个随从师爷听自己的,其他人真是不拿知府大人当干部啊。
文臣们希望把皇帝供起来,垂拱而治。南阳士绅们比较直接,物理上的架空知府。
可以这么说,上任第一天,马知府就中招了,办交接的时候,账目上是没问题的,亏空也不过五千两,都属于正常范围之内。睁一眼闭一眼就过去了,虽曾想他把交接办好后才知道,官仓他们的是空的。你特么的敢信么?账面上是有两万担粮食的。
这事情看似借着乱民围城的理由平仓了,但他真的怕啊。这罪名担着,是要杀头的。
我特么的高高兴兴来上任,钱没捞多少,黑锅背不动了。
深谙官场规则的马知府,甚至不敢对外说,他怕死的不明不白。
杀官是不敢的,暴毙的可能性不小。
好不容易把张廷恩这个块头够大的阁臣盼来了,再不抓住机会,他能蠢死。
作为经验丰富的官僚,马大人精通如何给人扣帽子的方法。
贾琏与之简单的商量之后,一拍即合。衙役们不可信,马大人一个不带,借了五十军卒。
贾琏拿着手令,调集五百火铳手,马大人仪仗在前,贾琏率军在后,直奔袁府。
至袁府,贪生怕死的贾琏并不入内,而是派兵把袁府包围起来。自己则搬把椅子,坐在袁府大门口,等着马大人进去,将袁府的话事人叫出来问话。
没有真凭实据,冲击地方威望乡贤的罪名,还是太大了一点,小身板不太扛的住。
不过话怎么说呢?既然来都来了,心狠手辣一点才能吓唬人嘛。
尤其是马大人在袁府门口受阻的时候,贾琏更是看不下去了。
区区门子,竟然让知府大人等着他去通报。可见日常都是这么个流程。
其实这也没啥,无非是袁府内的人需要准备一下才好出迎,显得正式隆重一点。
这对于要借题发挥的贾琏而言,则是根本不能错过的机会。
“区区家仆,竟敢阻拦朝廷五品大员,袁家好大的威风,来人,拿下这厮,占据大门,无有军令,禁止随意进出。”贾琏一声令下,身后家将如狼似虎,扑上去揪住门子的膀子,一脚踹膝盖窝上,使其跪地。
马大人目瞪口呆之际,贾琏做个手势:“马知府,请吧。”
下意识的昂首挺胸,走几步之后,马知府又微微低头,剧本想好了这是。
袁府当家人袁勇闻讯,惊的跌坐在椅子上,难道事发了?
所谓善财难舍,说的就是袁勇这厮。六十岁的人了,最近趁着乱民围城,几十斤粮食就纳了三个小妾。对于百姓来说,生死攸关的时候,对于南阳袁氏而言,是发财的良机。
大军进城,原本以为是个好机会,派人给岳齐送了一千两银子的程仪,他倒是想给张廷恩送礼,这不是够不上么?至于贾琏,真没放在眼里,一个小娃娃。
现在这个小娃娃带兵包围了袁府的时候,袁勇想起来了,他虽然名勇,实则怂的要死。
“如何事好,如何事好?”坐地的袁勇喃喃自语,管家上前道:“大爷,官兵只是夺了门口,并未入内。知府马大人倒是到了中庭,您是不是见一见?”
“嗯?”袁勇快速的从如丧考妣的形态,转换成镇定自若,借着丫鬟的手站起来,自言自语道:“不想袁氏尚有几分薄面,待我去打发了马知府。”
至中庭,见马知府一脸焦虑,原地转圈,袁勇心情再次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