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命在身,理当作威作福,为所欲为。”
这话说的承辉帝脸上笑容又没了,眼神瞬间变冷:“真心话?”【不是反话?】
贾琏再次点点头:“臣读史书,历朝历代末期,帝王先失财权,其次,人事、舆论。财政乃君权根本之一,时刻应给予高度重视,牢牢的抓在手里。”
承辉帝再次露出轻松的笑容,继续往前缓缓踱步:“你能这么说,朕心甚慰。”
“臣为勋贵,又为外戚,别无选择。”贾琏回一句看似没问题的话,实际上承辉帝不是这么理解的,你说别无选择,朕倒是信的,贾家的其他人做的事情,朕也是知道的。多方下注,可以理解,毕竟都这么玩。
同一个家族不同子弟出于不同的阵容,相互征战,各为其主。历史上比比皆是。
贾家没到那个程度,但是与过去的一些人和事情纠缠的太深,故而想切割很难,甚至不甘心就这么切割了,也不是想切割就能切割的。
贾元春进宫是老太妃的关系,贾母在太妃面前是能说上话的。因为老太妃当年最喜欢的是忠义亲王,贾家没少帮衬,因此结下了善缘。
老忠义亲王坏了事,贾家进行了切割,至少是明面上的切割,但是其他关系保持下来了。
说实在的,贾家漏风的跟筛子一样,承辉帝也很好奇,就这治家水平,也敢端水大师。
“为何进宫?”承辉帝回归正题,贾琏道:“备受君恩,特来辞行。”
承辉帝愣住了,这与他预想的情况大为不同。就在承辉帝迟疑之际,有人自远处飞奔而至,口中高呼:“陛下,臣与贾琏素来不和,不可听其妖言,离间君臣啊。”
贾琏一脸愕然,我猜到你会匆匆赶来,防止我给你上眼药,没猜到你会以这种方式出场。
这人是得多飘,才敢如此放肆。这是贾琏愕然的原因。
落到承辉帝的眼里,这就是莫名其妙的意思。啥都没干,一口黑锅砸下来。
人言可畏!可怜的贾卿,亲眼见识到世恶道险。
贾琏恢复常态,默默的站在一边,微微低头,以示委屈,等待陛下公平判决。
承辉帝看着冲到跟前的忠顺王,眼神冷的能速冻。
看着忠顺王吓的瑟瑟发抖,一脸可怜相的跪下,承辉帝才算收回冷眼,毕竟是忠犬。
“放肆,也不看看这是哪?来人,给朕叉出去!”
仅仅是这么一个处置,贾琏就知道忠顺王在皇帝心里的分量。
按说忠顺王不该如此失态,难道是因为眼瞅着胜利在望了,失了方寸,还是故意为之?
如果是自污的话?贾琏后脊梁开始冒冷汗了。
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对忠顺王的信息差了。
“忠顺王为朕做了不少事情,贾卿为朕所重,伱二人之间应和谐。”
承辉帝这话,贾琏当他在放屁,一个字都不信。
“公事上没问题,私交不可能。坐在一起喝酒都不可能,臣怕忍不住泼他一脸。”
承辉帝面露无语之色,少年意气,可以理解。贾珠之死,忠顺王确为诱因。
谁能想到,贾琏为了贾珠,能打上门去。
“也罢,朕不强求了。”承辉帝只能作罢。
贾琏谢过皇帝,承辉帝又道:“张相喝醉了?”
贾琏道:“情绪不高,应该是最近累了,没半斤酒就倒下了。”
承辉帝抬头望天,叹息一声:“朕不怪他,张卿是忠臣啊。”
“陛下仁厚,臣为恩师谢过陛下体恤。”
贾琏没有多留,告辞退下,临别之际说了一句话:“央行为陛下的钱袋子,切不可握于他人之手。臣本不愿多语,奈何为人臣者,面君不可不尽不实。”
承辉帝楞了一下:“朕知道了。”
待贾琏退下远去后,裘世安近前时,承辉帝才问:“他回家了?”
“出宫后没去衙门,奴婢让人跟着呢。”
“宫禁失仪,确实要闭门谢罪。看来朕是高看他了,收了他的牌子,你再走一趟老二家里,让他明日起给朕滚出家门,到央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