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面子,尊一声爷,你竟心安理得的受了。
贾琏依旧没说话,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一口,放下之后狠狠的瞪一眼贾蓉。
贾蓉缩了缩脖子,二叔平日里和颜悦色的,突然发威竟如此吓人,一个字没说,赖二跪地不敢抬头,看看人家,真该好好学着点。下意识的,贾蓉昂首挺胸学贾琏。
跪地的赖二一声不吭,让你跪着就乖乖的跪着,琏二爷不是贾蓉,在他面前说的多错的多。刚才对视的瞬间,赖二如同看到了已故荣国公。
一炷香(约五分钟)前后的时间过去,贾琏才开口道:“赖二,别说爷不给你机会,此去辽东,自准备上路到返回,具体经过在这说清楚,爷满意了才算过关。否则,伱知道的。”
赖二感觉到脑袋突然千斤重,缓缓抬头的过程极为费劲,对视贾琏的瞬间心脏如同被捏住一般骤停,瞬间低头缓缓恢复常态。至此,老油条赖二不再抱侥幸之心,一五一十的讲述。
话说贾蓉带着家将去了赖二家里,很快有人给赖大通风报信,惊闻此事的赖大直接跳了起来,确定贾蓉是奉了贾琏的命之后,心头更是如同十五个桶打水——七上八下。
赖二一旦出事,定然是拔出萝卜带出泥,赖大也讨不到好,跟着遭殃是注定的。
不能坐以待毙,想明白之后,赖大立刻把媳妇叫来,吩咐她去贾母那通报,如果贾母事先不知,便不再多话。如果事先知道,那便跪地哀求。
赖大家的领命而去,赖大则让人备马,直接去见贾珍,看看是不是他的意思。
赖家兄弟经营多年,东西二府上下全是眼线,平时不可能毫无预兆的出这种事。
事情来的如此突然,落到贾琏的头上,真就是一点都不稀奇。这么说吧,如今这东西二府,能做到结结实实的压贾琏半头的,也就是贾母了。
亲爹贾赦,自然都躲着贾琏走,晨昏定省,贾赦都主动停了。
用贾赦的心里话讲,每次见这个逆子,浑身不自在,应是福薄受不得他的礼。
理学解释不清楚,只能上玄学了。
赖大急奔东府求见贾珍,院子门口没敢像往日那样,大大咧咧的进去,让下人去通报。
下人多少有点诧异,平时也没见要通报啊,不都直接进去么?
下人入内,很快出来请赖大进去,贾珍躺在竹床上,看着赖大问:“今个儿怎么了?”
赖大赶紧道:“许是琏二爷要整顿家风,让蓉少爷和家将一道把赖二叫去问话了。”
贾珍听的精神一振,赶紧示意尤氏扶着他坐起来,靠着垫背道:“嗨,我说啥事情呢,这不是辽东这一趟的事情么,我托琏哥儿善后呢。”转悠又对尤氏满意的看一眼后,笑道:“琏哥儿有趣,嘴上不乐意,遇见事情真上,到底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
贾珍这里美滋滋的,赖大心里紧绷的弦也松了些,但不敢完全松弛。毕竟那是贾琏的,真拿赖尚荣的事情威胁过赖大的。别看贾琏平时对下人随和,真对上各位管事,脸上的笑容看着都假,真就是纯粹的客气。有时候连客气都懒得装。
人和人的地位差距到了一定的程度,真就是没法正视,现在的赖大看贾琏,那都得抬头仰视三楼的高度。跟贾琏说话,每个字都得带着小心。毕竟这是个隐忍多年,突然爆发的主子。要知道,他如今才十六岁。
市面上都说贾琏的状元实至名归,内容真实生动,些许瑕疵还是略显逢迎上意。
一直高度关注贾琏的赖大,真不敢有半点怠慢。赶紧告辞出来,出门上马,奔着西边荣国府过来。不顾热气,赖大一路疾走,荣禧堂西侧的贾母院子门口,听到一阵笑声,这才略略心安。稳定了一番情绪,擦了擦汗水,赖大才缓缓入内。
贾母这边见了赖大,笑着招呼上前道:“来了,刚才你家的说了,珍哥儿怎么讲的?”
赖大赶紧如实转述,贾母听了抚掌叹道:“要怪啊,就怪赖升不走远,这不琏儿受了伤,虽说没大碍,可他哪受过这个气啊。总的找个由头发泄出来,赶上珍哥儿的事情,两件事情一道办了,估摸着有好戏看。”
贾敏在一旁接话道:“我猜也是这般,琏儿心头憋着火呢。态度不好,脸色难看,各位多担待一二。”众人连声称不敢,赖大心中疑虑又去三分,犹不敢彻底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