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果不其然,贾家一点屁都不带放的。真就是自认理亏,捏着鼻子忍下来了。
本以为事情不大,应该就这么过去了,谁曾想贾琏回来了,连家都没回,带着家将就杀到王府来要个说法,现在真就是骑虎难下了。
“嗯,状元郎说的事情,孤并不了解详情,这样,且等孤问问下面。来人,看座,上茶。”
忠顺王当然不可能直接回答,真要是直接听了【一面之词】,那该如何面对王府众人。
贾琏听这话,却一点都不给忠顺王缓和的余地,直接续上话:“王爷,看座上茶就免了,贾琏不够格。还是请那位管家到场,面对面把话说清楚。”
忠顺王有点火了,这里是王府,哪轮的到你教我该怎么做事?
但这话他不能说,说了就没有缓和余地了。眼下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真要与贾琏闹翻了,陛下那边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自己了。
为什么说是节骨眼呢?因为西域方面的王子腾上奏,请求陛下派人去接他的帅印。
被弹劾的王子腾不打算自辩,一个人背下了所有弹劾的罪名。
最近承辉帝和内阁,正在讨论这个事情,目前知情人只是局限在内阁及皇帝宠臣等小范围内。忠顺王就是知情人之一。这要因为一个女支女的事情,导致贾琏立场变化,忠顺王觉得承辉帝应该会让人弄死自己。
作为贾家新的代表人物,贾琏的态度太重要了。状元授官六品起步,哪怕是到下面当县令,那也是个六品上县,最差也是小十万人口的父母官。要是运河两岸的某个集散地的县令,人口没准能过十万呢。
贾家要是旗帜鲜明的倒向太上皇,没准又要来个什么宫变,要知道太上皇病好之后,最喜欢的就是小忠义王了。那个坏了事的老忠义王,如今的余党还在,当年并未彻底肃清。
帮助太上皇夺回权利,顺便扶持新君登基,这叫从龙之功。搞成了,贾家没准又要多两个国公。国人是最善于从历史中寻找案例并效仿的。
为了家族的兴旺和延续,谁知道贾琏为首的贾家,会不会冒险放手一搏呢?
从贾家的角度看,王府的管家登门前,没有把贾珠送回去当面说话,而是把人扣下,让贾政拿银子赎人,这就是把贾家的脸面扯下来,丢在地上用脚踩。
贾政、贾赦、贾珍是废物,不敢龇牙,贾琏不是啊。伱敢折辱贾家,那行,作为主子的忠顺王,你给个交代,这叫先礼后兵,不给交代也行,那就不死不休咯。
贾琏把话说死了,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留,这就算是给忠顺王逼到墙角了。
你还别说什么抓奸在床的屁话,一个女支女,从良了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奴才的外室,也好跟一门双公的贾家公子相提并论。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别说贾王史薛四家,就算是四王八公的其他家,那也是能和贾家抱团,同仇敌忾的。
搞搞清楚,什么是主,什么是奴!
忠顺王也没得选了,再拖延下去,那真就是要彻底翻脸了。
朝身边的大管家道:“你去,把人带来。”
贾琏站着没动,冷眼旁观,忠顺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大概过了两刻(半个小时)前后,管家回来了,两个家丁拖着一个人进来,仔细一看,这人耷拉着脑袋,不等贾琏问话,大管家给忠顺王汇报:“禀王爷,赵忠畏罪上吊自杀了。”
贾琏也不说话,上前去伸手抬着这位管家的下巴,看一眼后松手道:“既然人没了,那就这样了。此事能顺利了结,全赖王爷治家严格,下人摄于王爷的威名,主动了断。”
忠顺王勉强的笑了笑道:“哎呀,状元公太客气了,居然如此,孤送状元公?”
贾琏笑着一抱手:“不必了,贾琏就此谢过,告辞。”
说完,贾琏大摇大摆的走出王府,门口一干家丁摆着战斗姿态,见贾琏出来,这才都收回了刀把上的手。
王府内,忠顺王面色阴沉的看着管家道;“人走了?”
大管家道:“走了,适才下人回报,贾家的家将们,刀子都抽出一截了。”
忠顺王闭上眼睛,轻轻地摇摇头:“此事,不可张扬,总归是赵忠理亏了。”
大管家没说话了,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贾家要是以前呢,欺负也就欺负了,如今人家出了个状元,正在蒸蒸日上的时候,居然还敢登门折辱,真不知死活。
再说了,王府内部也不是一块铁板,这位二管家仗着妹妹是王爷的宠妃,一直惦记着大管家的位子。以前没机会搞他,今天机会送上门,自然不客气。至于以后的枕头风,哪里还顾得上。回头抓紧给王爷寻几个美人,分一分赵妃的宠。
贾敏这边一路顺风,先到了荣国府。得知贾敏的车驾到了,贾母令一干妇人前出迎接,自己站在荣禧堂前等着。
等的心焦时,见贾敏牵着一个小姑娘从屏风后出来时,贾母顿时眼睛红了,鼻子也酸了,带着哭腔道:“我儿,一去多年不回来看看老娘,你好狠的心。”
贾敏快步上前,跪在贾母跟前,拉着贾母的手泪水涟涟:“母亲,女儿不孝……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