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也不去看他,真不是冷漠,那天长寿往后退,差点撞身上的事情,绝对忘不掉。
至于说给他改正的机会,那不是扯淡么?你一个顶级权贵的狗腿子,护着主人的安危是第一要务。这么一份职业的根本是啥都不懂,要你何用?
说什么要给人改正的机会,说这类话的圣母纯属太闲了,吃撑了。
作为老板,我凭什么给一个没有基本职业道德的人一个改正的机会?
想给贾琏做长随的人多了!家生子的身份本质是家奴!
那天长寿后退时,小安是往前冲的,唯独小顺是站在一边,还伸手挡住了后退的长寿。
小安其实也不错,就是太小聪明了一点。贾琏不喜欢太机灵的长随,举个例子,宝玉身边的茗烟,仗着宝玉的喜欢,惹了事情自己没本事擦屁股。这种人带身边,就是定时炸弹。
小顺面相憨厚,话也不多,干活不偷懒,注意力始终在贾琏身上,这才是合格的长随。
长随嘛,要那么多主观能动性干啥?让伱做事,把事情做好就行了。做不好,可以慢慢的教,总比那种喜欢自由发挥的要强。今后贾琏是要走仕途的,贴身的长随能力强弱不要紧,少犯错才是最关键的。多年的体制内生涯告诉贾琏一个道理,可以不出挑,但必须少犯错。
决定一个人仕途的往往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的背景以及少犯错。
贾琏给自己制定的风格,就四个字“稳如老狗”。只要稳稳当当的,以贾府的人脉背景,贾琏的仕途即便上升的不快,也不会停滞不前。多不敢说,四十岁的时候,能做到一个布政司,贾琏就心满意足了。
少年得志,从来不是什么好事。少年得志,往往意味着众矢之的,你的一言一行很容易被人放在显微镜下面观察,找你的错处,给你弄下来,才是人类社会常态。
新生开学第一天,贾琏来的太早了,今天上午不上课,只办理入学,缴学费。
学费分三等,一学期五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免费。
新生考试第一名免费,选择住校,十天一休(两天),学费十两,无特殊情况选择走读,一学期五十两学费。是否走读,那还用选么?贾琏想到书院的厕所,就决定走读。学费不用自己掏钱,也不用贾赦出钱,而是走公中的账。
一通手续走下来,被通知到丙级三班的教室等候,每个人一张桌子,上面有名字。
贾琏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三五成群的凑一起,找到位子后一个人安静的坐着。在这个书院里,从一开始贾琏就注定了是个另类。
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歧视,这书院里甲乙丙级,每个级别三个班,四百五十个学生,贾琏是唯一的勋贵子弟。其他同学也没有主动找贾琏说话的意思,读过书都知道,每个班总会有个别独来独往的学生,区别在于是否显眼。
一个面目俊秀,气质儒雅的中年教习出现在门口,四散的学生们回到位子上,一分钟不到,教室里安静了。
学生们不约而同的冲门口教习鞠躬致意!
教习先鞠躬回礼,这才走上讲台,对着台下的学生道:“鄙人张廷恩,是你们这个班主管教习。开学第一天,告知各位一个不幸的消息,丙级三个班,月考、期末考,都是同样的卷子。也就是说,各位新生要与在校两年的老生,做同样的卷子,年底有五十人进阶乙级,五十人淘汰。各位一定觉得不公平,没错,就是这么不公平。你们能坐在这里读书本身,也是一种不公平,这是由个人的天赋以及受教育机会等诸多因素决定的不公平。”
张廷恩说到此处顿了顿,随后提高声量道:“这里的不公平,是为了将来你们进入科场后与其他人通常考试时能让其他考生感受到不公平。”
台下学生一阵骚动,贾琏也听得有趣,这教习很有意思。不知道其他班级的主管教习,是不是这个风格。
见台下学生骚动,张廷恩也没示意安静,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台下。
这个举动让台下的学生很快安静了下来,继续端坐凝视讲台上的教习。
“你们读书的目的是为了科举做官,将来做官了,上官讲话时,你们也这么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