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时一别,而今细细算来,竟已有十二载。

此刻,裴承韫攥着鬼医的力道,已不是昔日她随手一拂就能摆脱的。

鬼医苦笑道:“我既来了,就没想过要走。韫儿如今大了,应也不会再因着惧怕黑夜,而要将母亲的手这般攥紧。”

鬼医医术高明,但武艺却并不精通。裴承韫与沈秋辞的身手远在她之上,而今她入了圈套成了笼中鸟,已是插翅难飞。

如此,裴承韫才漠然将手松开。

他原是有许多问题想要问鬼医,

问她当年为何要在异乡丢下他一人,问她这么做是否有什么苦衷,问她这些年有没有一刻曾后悔过。

可最终,却只是语气冷淡地问了句,

“你当真是烛阴贼子?”

“贼子?”

鬼医冷笑,“你以为什么是贼子?占人良田可算?烧杀抢掠可算?奸淫妇童可算?毁人家宅可算?启朝无端入侵烛阴,数年战乱致使烛阴饿殍遍野生灵涂炭,你觉得他们不是贼子?反倒是我们这些为了家国安宁不计后果奋起反抗之人,倒成了你口中的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