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之离府便是一月有余,祖母都以为你怕是忘了回侯府的路了,怎么这倒记着回来了?”
“韫之的错,让祖母记挂了。”
陆砚迟说着,以手握拳,抵着唇畔轻咳了几声。
陆老夫人顿时怨气全消,关心起孙儿的身体来:
“怎么又咳了?快些坐进来些,别让风吹着了。”
说着便招呼着陆砚迟坐到了顾绾莺旁边。
景朝民风开放,又是一家人难得的家宴,倒也未拘那么多的礼节。
感受到那股清凌凌的松木气息从身侧缠绕过来,顾绾莺身子一僵,有些不敢动弹。
忽的,一双玉箸夹了一块儿鱼肉放置到眼前的碗中。
“莺莺姐姐,我已经把鱼刺都去了,你可以放心吃了。”
顾绾莺侧头望去,正好撞进一双柔和纯澈的眸子里,顿时神色微怔。
顾绾莺爱吃鱼,却不怎么会吐鱼刺,于是吃得就少了。
后来被陆砚迟知道,便主动承包起了为她挑鱼刺的大任。
没想到五年多未见,陆砚迟仍是一如既往的体贴顺意。这一举动,倒是让顾绾莺觉得陌生感消退了不少。
顾绾莺正想道谢,一旁的陆琳霜将一筷子鱼肉放到陆老夫人碗里,笑着说道:
“祖母,世子体贴绾莺姐姐远道而来,为她挑鱼刺,您这儿就让孙女儿来尽尽孝心吧。”
陆老夫人满脸笑意,连连点头:
“好,好,你姐弟俩都是有孝心的,韫之这小子小的时候就喜欢缠着她表姐姐,这许久不见,倒是一点儿也没变。”
“我老婆子就不和囡囡争了,让他好好给囡囡挑个够吧。”
陆砚迟唇角轻抿,脸上并无被打趣的不耐或羞恼,也不曾回这话,只低着头自顾挑着鱼刺,放到顾绾莺碗里。
陆琳霜见此,嘴角的笑意一滞,眼神微闪了闪,很快又恢复如常。
顾绾莺眼瞧着陆砚迟有那把一整条鱼都搁她碗里的架势,心里骇然,谁家女子吃鱼是要一次吃一整条啊,再喜欢也招架不住啊!
在陆砚迟又一次将鱼肉夹过来时,顾绾莺赶紧将碗往旁侧挪了挪表示拒绝。
一场家宴总算在顾绾莺食不知味的煎熬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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