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瞬间,女帝眼眸再次归于平静,却是开口道:

“两国交战,兵戈相向,民无错!”

“莫州如今既为我大乾之地,那莫州的子民,便是朕的子民!”

“至于荆州之地,本就是大乾王兴之处,如今受难,岂可用百姓之祸患,行此般无道之事。”

“日后史书上,又该如何记载朕今日所为!”

“民,乃是国之根本,谁敢打朕治下百姓的主意,朕便要他转世投胎!”

周遭,朝臣们闻言,皆是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陛下至少没有采纳此等恶毒之计。

不然,天下民心生变矣!

“陛下英明!”

文武纷纷躬身齐喝,看向程诩的眼中,满是不善。

正中。

程诩闻言,脸色之上不由惊慌。

不对啊!

以他对当今女帝的潜心研究,陛下做事,向来只求利益最大的局面,缘何今日会不采纳他的良策。

一时间,看着周遭同僚满含恶意的眼神,程诩脊背之上不由发凉。

今日赌输,十日之内,他必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不等他再多加言语,一旁户部侍郎出身道:

“陛下,户部初步揣测,此次灾疫,依旧如同近几年发生的病疫一般,乃是海外商人所带来。”

“而且,此次灾疫之危害,空前绝后,臣恳请陛下,暂时封锁海面一月,待病疫缓和一番后,再行海贸!”

周遭,朝臣们闻言,皆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曾经敢言闭朝封海的官员,死了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这件事上,向来是陛下的禁忌。

户部侍郎今日是跟真敢说啊!

大殿正中,户部侍郎果决的脸面之上,透出一抹无奈。

海贸频繁,荆州地处枢纽,百姓治理起来便是难上加难。

若是灾疫不平,他亦是脱不了干系,大概率会死。

反倒不如,今日直抒己见,就算被砍了头。

说不得史书之上,亦会给他安个直臣的帽子。

皇位之上。

女帝微微抬眸,眼中看不出喜怒,却是慨然道:

“我大乾至今昌盛,全仰仗海贸之功,将士们方才能披戴精甲,所向披靡!”

“百姓们也方可入坊间劳作,得以温饱。”

“海贸断一日,海域诸国,野心便会昭然若揭,海贸断十日,十万大山中的南蛮,便该再操兵戈,与朕抗衡。”

“朕是做了三十五年的皇帝,不是养在闺阁的瓷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灾疫凶险,可朕也已经,经历了三回!”

户部侍郎闻言,脸色无奈,只得躬身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