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静地修养了二十年后,整个大同教都已焕然一新,
百姓们能够在其中安居乐业,所有的土地本民众们均分,
就算是再贫瘠的田,也可以由道法来将之变得肥沃。
也正因为道法的原故,他们不会担心旱灾、涝灾等天灾的影响,几乎每一年都是丰收大年。
高强的生产力使得饥饿彻底消失,路上再无饿殍,也再无世家豪族褫夺民间财富的事情。
在大同教的统治之下,没有歧视、没有三六九等,就算是修士和平民之间也没有特别明显的隔阂。
谢三也同样如此,他早已经寻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并且大隐于市,将自己看成了一个寻常人,与百姓们共乐其中。
这一日,谢三和女婿一齐完成了当日的耕种,便是扛着锄头朝回走去。
目前,他并不是没有向外扩张的欲望,
是因为他清楚地知晓,自己实力有限,能够驾驭的领地只有大蔡这样大小。
忽然之间,谢三眼前出现了一位儒生打扮的男人,
谢三望着他一笑,便是直接绕过他走开。
就在这一瞬间,整个空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禁锢,时间仿佛凝固,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谢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迅速转身,掌心之中隐隐有龙吟之声回荡。
此乃神象镇狱劲第二重“神象”之境,他亦是初入不久。
但令谢三意想不到的是,那儒生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挥手,便将他精心一掌轻易化解,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片尘埃般轻松。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么?”
“何出此言?”谢三心中一紧。
这儒生的实力他完全感应不到,只能知道这家伙是自己前所未有遇见过的劲敌。
儒生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笑意:“即便你不用你那邪门的道法控制他们,他们也能够做到秩序有加。”
谢三的面容在刹那间仿佛被一层阴云所笼罩,此刻的他,或许称之为谢缺更为贴切。
谢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缓缓言道:
“依你所言,人心本向善,那么那些不幸在谢三手中陨落的生命,他们的心中是否也曾怀揣着同样的善意?还是说,他们天生就是坏人……”
“如此说来,他们的逝去,岂不是对‘人心本善’这一美好愿景的莫大讽刺?”
“若是让谢三放开对他们思想的控制,这世道岂不是就乱了套?”
“如今这局面,正不是符合你的意思么?”
面对谢缺的质疑,儒生的脸色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
“权欲熏心,这并非人性本然,而是环境、经历乃至外力影响下的产物。你正是那个将这份欲望无限放大的推手。”
“你强加给他们的,不仅仅是思想的枷锁,更是灵魂的扭曲与沉沦。”
谢缺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解脱也有决绝。
“既然你如此坚持,认为解除控制是看清世界真相的唯一途径,那么,我便如你所愿。”
“就让我们一同见证,当思想的枷锁被打破……这个世界将会展现出怎样一番真实的面貌。是混乱?是希望?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时间开始重新流动起来,谢三的思绪在那一刻瞬间停滞,将先前儒生拦路的一幕彻底抛诸脑后。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暖如初,与女婿并肩而行,笑语盈盈地朝着西沉的落日缓步而去,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们无关。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不过短短半月光景,大同教的副教主张天师悄然集结了十余位昔日的心腹旧部,
联系到了大蔡疆域之外的一方圣地,并从那里恭请出了一位尊者。
经过一番精心筹备,张天师一行人携带了海量的阵图秘籍、符咒纸箓以及珍稀法宝,
趁着夜色如墨,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谢三隐居的村落。
这场精心策划的暗杀行动非但没有如预期般顺利,反而走向了一个谁都无法预料的结局。
在激烈的交锋中,他们想要杀死谢三,但却没有想到竟是失败了,
死去的,只有那些无辜的村民,以及谢三的女儿和女婿。
只是谢三也同样因为猝不及防,从而导致神魂被那尊者撕裂,但那尊者却是以陨落为代价。
也正因此,谢三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