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时年,贪官自然层出不穷。小偷小摸贪些贿赂,已经是最下等的捞钱方式,肆无忌惮的敛财,才是常态。”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半点线索都没有,直到有一次查账回途中,恰巧遇到看守仓库的差役提及醉酒熟睡经历。”
白明微听到这里,缓缓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们所处的院子,偏僻清冷,就算没有人看守,濒临死亡的大家也没有能力逃走。”
“我们一死,所有的线索都会随着我们的逝去而消失,只要江北爆发疫病,那些东西一点点变成银两,证据就被彻底销毁了。”
俞剑凌移开目光,看向跳动不休的烛火:“他们之所以没有在被我察觉苗头后及时转移,我想是笃定没有人会怀疑吧。”
“刚开始我并没有想到疫病之上去,只认为他们是单纯地不想接触肮脏的尸首,直到我听到他们的谈话……”
说到这里,俞剑凌缓缓垂下头。
他的手紧紧攥住。
他的身子重重颤抖。
可见内心充斥着剧烈的情绪。
这骇人听闻的做法,使得他到现在都没办法缓过来。
每次想起,就如同烈焰灼身那般难受。
白明微对此,没有劝慰,也没有指责。
<div class="contentadv">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而后平静地表达自己的看法:“人性的恶,从来没有人知道底线在哪里。”
俞剑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大将军,抱歉和你抱怨了这么多。”
白明微仍然是那副平静的表情:“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也是人之常情。”
俞剑凌一怔,随即抬眸问她:“当初白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小七又生死不明,大将军是如何过来的?”
白明微毫不避讳:“也怕,也忍不住哭过。后来看着一大家子,也没有人撑着,就只能逼自己咬牙扛下。”
俞剑凌闻言,久久没有说话。
作为整个家族的继承人,他虽纨绔,但也并非不学无术。
以往还能仗着定北侯府的势力做他清贵的世子。
然而白府的变故,使得他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觉。
后来发生的许多事,更是让他明白,倘若有朝一日太后姑母乘鸾而去,下一个俞家,又何尝不是岌岌可危?
这也是此次他愿意听从太后姑母的话,来江北赈灾的原因。
他也想磨砺他的锋刃,不至于将来迎敌之时轻易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