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心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露出更为震惊的神色:“赵大人,您坚持留下,是否是为了白大姑娘他们一行人?”
“若是如此,若是老丞相知晓他的一番心意,反而让您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这叫他如何受得住?”
“赵大人,丞相已老,再也不是那个统御百官,宰执天下的丞相白惟墉了,而是一名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普通老人。”
“他爱惜您,所以才会在明知不给您任何预警反而对局势有利的情况下,请托贫道送这一封信。”
“您要是不走,他必定觉得是他的书信害了您,是他的书信让您走上这条路,您叫他那千疮百孔的心……如何承受?”
赵清远缓缓摇摇头:“不,老师他会理解的,因为清远是老师亲自教导出来的人。”
是的,他不走,的确是知晓不走这个选择,对安宁郡主取到的帮助。
但正如他所说,他不愿意离开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不想做一辈子的逃犯,背着罪名苟活。
秦丰业这个奸佞,敢用他在安宁郡主那里烧一把火,就意味着秦丰业背后有更大的靠山。
他不是蠢货,更不是书读多了的榆木脑袋。
他知道秦丰业背后站着谁。
若只是秦丰业自作主张,他还有洗刷冤屈的机会,但现在是上头授意,他此生只怕无望一雪冤屈。
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与其背负罪名苟活一世,不如反抗到底,至少他也不只是因为一腔热血和一身清高而选择死路。
他是想,护住那些本该以英雄之名,头顶天脚立地顶立于世的人。
盛世文臣,乱世武将。
他对家国天下的作用,在这风雨飘摇的乱世,远没有一把锐利的锋刃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