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柏声泪俱下:“上苍也赐给相爷一位了不得的大姑娘,复城拾骨,她真的做到了!”
白惟墉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沧桑的面庞之上,绽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只是,苦了那孩子了。”
青柏也是满脸心疼:“是啊,边疆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大姑娘很不容易。”
白惟墉毕竟沉稳老练,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只是心中的喜悦尚存,以至于双唇仍在微微抖着:“信上说没有找到七郎的尸骨,对么?”
“是的,相爷。”青柏回了一句,并把信上的内容告诉白惟墉。
整个过程,白惟墉越来越愤怒,那怒涛就像积压依旧的火山,突然之间爆发出来。
他气得面色发紫,脖颈青筋毕露,狭窄的气管好像是风箱似的,呼呼喘着粗气。
直到青柏把信念完,他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叛徒、粮食、百姓、盐矿、全军覆没……”
“呵呵呵……”白惟墉笑了,苍凉的笑声回荡在书房里,“这狗屁的世道!我白家百年英魂,满门忠血,竟死在一群唯利是图的宵小手里!”
“我东陵八万儿郎,热血好汉,怀揣满腔报国热血,他们离开故乡,抛下一切所珍爱的人,只为保家卫国,戍卫疆土,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青柏悚然一惊:“相爷,您是说……”
白惟墉面露嘲讽:“还不明显么?我这一生,都斡旋于强国之中,东陵这座将倾的大厦,在热爱着这片土地的人眼里重若千钧,但于列国而言一文不值!”
“你以为西楚安分么?南齐又安分么?这两国都是吃不饱的猛兽,之所以没有动东陵,那是因为东陵不值得他们动手!就算抢了过去,还得掏空他们的国库来贴补!所以他们不稀罕!”
“但是北燕稀罕啊,因为东陵有他们需要的盐。只是老夫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他们的牺牲,竟掺杂着丑陋的阴谋,甚至还有可能是自己人动手,他们冤呐!”
一番话,他说得相当愤慨。
气得浑身发抖。
他怒极了,双手握拳捶在身侧,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信上说得隐晦,但这些消息组合起来,不难猜出背后究竟有什么隐情。
若是为了保家卫国,死在敌人的斧钺之下,他们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