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初刻,吴春章率领一支青牙军的精锐部队,浩浩荡荡地从北关南门进入洛阳城。
这支铁甲大军的到来,仿佛给城内的百姓带来了坚实的依靠,使得军心民气稳定不少。
不久之后,占据洛阳东关、南关、西关的流贼,再度发动了对洛阳城的猛烈攻击。
站在城头望去,黑压压的流贼如同潮水一般,似乎无边无际,一直延伸到天际线。
“敌人的炮火异常猛烈,你立刻前往北关请求支援,让温将军将那三十门炮调过来。”
在洛阳西门上,兵备使王长义急切地命令一名亲卫。
确实,此刻的洛阳城几乎被敌方的炮火所笼罩,西面的防线同样岌岌可危。
从城楼向下望去,攻城的流贼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遍布视线当中,到处都是奔跑呼喊的流贼。
城上城下,硝烟滚滚,炮弹、箭矢交织飞舞。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双方的火箭相互射击,火炮也在激烈对轰。
流贼的攻城火炮数量之多,超出了洛阳军民的预料。
王长义万万没想到,敌人竟然携带了数百门火炮。
尽管其中能够发射重炮弹、射程远的火炮不多,总共也就有十几门。
但攻打西门这边的,就有五门了。
这还是因为几天前,被温越缴获了几十门火炮的缘故。
而能够发射一斤至三斤炮弹,射程有二百步的中小型火炮,数量更是有三百门多门。
其中对着洛阳西段城墙的,就有上百门。
在整个洛阳主城中,各类火炮的总数不过百余门,而在城西安置的火炮不到三十门。
这样一来,官兵与流贼之间的火力对比,就显得官兵处于劣势。
而且,流贼似乎变得更加狡猾,他们在布置火炮之前,不惜牺牲大量的饥兵,在其火炮射程范围内堆砌了许多土台。
土台前还有土堆作为防护墙,中间留出空隙放置火炮,就像城墙上的矮垛一样。
这样的设计使得流贼的火炮得到了掩护,土台高出地面数尺,他们的火炮可以调整较高的角度。
完全不必忧虑炮弹会击中前方的自己人。
而佛狼机的火炮以其惊人的发射速度而闻名,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发射大量炮弹。
面对这样的攻势,洛阳城的坚固城墙似乎也显得岌岌可危。
尽管城墙高大,四周覆盖着厚重的青砖,但在一波又一波的猛烈轰击下。
砖石碎片四处飞溅,令人感觉似乎下一秒城墙就会被轰塌。
在这样的炮火之下,城墙的垛口几乎成了不可逾越的死亡地带。
许多守城的官兵就被炮弹击中城墙后飞溅的碎石所伤。
尽管城上的炮兵也在竭尽全力进行回击,但反击效果甚微。
毕竟,流贼炮手的发射相对简单。
他们只需要瞄准宽阔的城墙进行轰击,这样的目标既大又容易命中。
而对于城墙上的官兵炮手来说,他们不仅要精确地射击远在两百步之外的土台,还要设法击中隐藏在土台内部的流贼火炮。
这对他们的射击技术和心理素质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在西门的防守线上,王长义和他的同僚们已经放弃于阙楼的指挥。
因为那里成为了流贼炮火的主要打击目标。
透过垛墙的瞭望孔,王长义焦急地看着一波又一波的流贼大军逼近。
他的心情焦急无比,而身边的各官员同样束手无策。
洛阳城的西侧护城河宽达五丈,深亦有三丈。
然而,在无数闯军士兵不懈的努力下,这条原本宽阔深邃的护城河正逐渐被填平。
流贼不顾一切地驱使着饥兵,有的背负泥土,有的扛着门板,有的拖着长木,他们在护城河上架设起一座座临时的桥梁,或者直接用泥袋土袋填埋。
这些饥兵几乎没有任何防护,许多人赤着一条身子,背负着沉重的土袋。
在城上火炮和火箭的轰鸣声中,尖叫着向前冲锋。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一段接一段地填满了护城河。
城下的数十步内,尸体和伤员堆积如山,鲜血凝结成暗红色。
然而,一波又一波的饥兵,仍旧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
见此,王长义又是着急,又是无奈。
随着时间的流逝.
王长义注意到西关南门的城楼上,一面高耸的大旗迎风招展.
这是流贼的中军大帐,已经设立在西关内了。
难怪!
正是流贼的主力在这边,故此西门遭受的攻击最为猛烈。
城西一带的流贼恐怕已达数万之众。
“反贼!”
王长义愤恨地朝西关的方向骂了一句。
他一方面急切地期待青牙军的炮兵带着火炮前来支援。
另一方面则在城墙上不断走动,大声激励着守城的官兵们坚守阵地。
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守备突然喝了一声:“大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