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眼见建虏靠的越来越近,他们凶恶面孔几乎可清晰可见。
青牙堡的军士毕竟以往对敌的都是贼匪,第一次真正看见凶狠残暴的建虏。
不免有许多人都是脸色发白,心里的压力非常之大。
而在他们旁边,朝安、朝宁等将官正在稳定军心,呼喊大叫道:“都给我稳住,都稳住,等到号令声起,才准击发!
“若谁要是现在敢击发,直接当场阵斩,军法从事!”
军官们一边喊着,一边让各甲长、队长看住自己手下的兵,不准冒然开火,以防影响到整体节奏。
各甲长、队长面色肃然,严格遵循命令。
而听到军令,众人虽然紧张,但身体本能遵循军令,只做好瞄准,没有人擅自击发。
青牙堡平日里训练极为严格,军纪森严,特别是前几日温越还又在军中重明了军纪。
作战时,敢有回头者鞭打!敢有擅自动作者鞭打!
遇贼心惧退缩者,乱阵型者,受伤惊呼者,都会被揪出来,直接当场实行军法!
而除了战兵,紧绷着身体,精神高度紧张,死死瞄准城墙外,手放在扳机上,时刻准备开火。
其他城墙上的,由堡内青壮男子组成的辅兵,此时也在各自的位置上,紧紧咬着牙齿,面色紧绷。
他们同样在高度紧张着,准备抛落擂木滚石,倒下金汁。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这一段时间。
城外喊杀声,擂鼓声震天响,城墙上却陷入了一片安静,只有烈日阳光狠狠晒在城墙上,撒下金色的光辉。
城墙上的众人,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滚下黄豆一般的汗珠,落在紧绷的脸上,但没有任何人去管汉族,所有人都紧紧看着越来越近的建虏。
温越同样脸上紧绷,精神高度紧张。
可他为众人主心骨,越是如此,越不能紧张。
温越轻轻吐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自己的紧张,朝着众人说道:“都给我稳住了,我说打你们再打!”
因为青牙堡的北门在瓮城的右侧,故此大部分的盾车都是朝这个地方过来的。
温越扫了一眼,足有十九、二十辆多。
这些盾车的后方,跟着许多建虏的辅兵,辅兵也身披盔甲,穿着的大多是棉甲,有一百二三十辆独轮车。
前面盾车走到哪,他们便用独轮车上的泥土石块填到哪里。
而在独轮车的后方,还有着几十个没有披甲,只穿着简单衣物的抬着攻城云梯在后面等候着。
只待盾车推到了青牙堡城墙下,他们便会立即拔腿奔来,给盾车后后金战兵们搭好云梯。
这会,望着后金建虏的盾车已经靠近了城墙七八十米的距离,进入了火铳的射程。
当即,温越不再迟疑,手狠狠一挥!
立即,旁边有传令兵吹起了尖锐的令号声。
正在督战的朝宁立即拔出腰刀,朝前一指:“开火!”
瞬间,分部在各垛口后方,准备许久的第一批五百名的火铳手率先开火。
他们一起扣动扳机,鸟铳击发声共同响起,眨眼间就喷射出浓烈的火光和硝烟。
这一时刻。
鸟铳“嘭嘭”射击声发出了巨大的共鸣。
青牙堡的短火铳威力是巨大,五十步开外可以射穿后金兵的盔甲,可是面对后金兵的盾车显得有些无能为力了。
这一波五百名的火铳手开火,弹丸打在后金的盾车上,将盾车打得啪啪作响,却只打了一些棉絮和木屑下来。
大部分的弹丸的冲击力打在盾车的皮革和棉被上,就被挡了下来,对盾车内的后金死士以及弓箭手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这二十多辆的后金盾车,依旧速度不慢朝城墙处过来。
“妈了巴子的,真给老子丢脸!”
祖柏大骂道:“老子平日里是怎么教你们打枪的,给我打成这个鬼样子?
“第一排火铳手退后,第二排火铳手上前,给老子瞄准盾车里的后金直接别看,瞄不准的就给老子打那些填沟壑的辅兵!
不管怎么样,都给老子打死个敌人来!”
在祖柏的喝令声中。
立即,第一排的火铳手离开城墙,将手上的鸟铳快速装填火药弹丸。
第二排的火铳手靠上垛口,有的瞄准盾车后冒头的后金战兵,有的则瞄准盾车后推着独轮小车的后金辅兵。
“开火!”
在急促的命令下,从青牙堡的城墙上又是射出一轮弹丸。
“啊啊啊啊啊……”
火铳击发声后,便是一片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