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自己手腕上那块刚买不久的限量款手表——是肖慕言上周看她画稿辛苦,随手放在画室的,说是“模特福利”。
这表的价格,抵得上她以前在便利店打半年工的工资。
还有身上这件羊绒外套,柔软得像云朵,是她从前在橱窗里看了又看,却连试穿都不敢的牌子。
这些,都是她模仿于渺换来的。
她做得那么用心,那么逼真。
可于渺偏偏回来了。
就在她快要摸到那层光鲜的皮毛时,正主带着雷霆之势落地,像一把从天而降的刀,要把她这层借来的伪装狠狠剥掉。
凭什么?
凭什么于渺生下来就拥有一切?凭什么她努力模仿,好不容易抓住点甜头,对方一句话就能把她打回原形?
她想起刚才陆知衍那句“赝品”,想起肖慕言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恍惚——那分明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如果于渺回来了,他们还会多看她一眼吗?肖慕言的“福利”,陆知衍的默许,是不是都会随着正主的归来,烟消云散?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念猛地站起身,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她没看卡座里剑拔弩张的两人,也没管任易投来的诧异目光,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包,快步往酒吧外走。
夜风灌进领口,吹得她后颈的碎发乱飞,也吹得那块纹身隐隐发疼。她抬手摸了摸那片皮肤,指尖下的纹路凹凸不平,像她此刻的心绪。
她回来了又怎样?
她苏念从泥里爬出来,靠的从来不是运气。既然能靠模仿得到这一切,就一定有办法,让这一切留下来。
她抬头望向远处霓虹闪烁的高楼,那里有于氏集团的标志,亮得刺眼。
苏念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孤注一掷的弧度。
游戏还没结束呢。
苏念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门口的瞬间,陆知衍忽然嗤笑一声,目光扫过肖慕言紧绷的侧脸。
“怎么,不追?”他端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晃出冷冽的光,“你的‘模特’跑了,再晚一步,说不定就该哭着去销假,回便利店扫货架了。”
肖慕言没回头,只是声音冷了几分:“不用你操心。”
“操心?”陆知衍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我只是觉得好笑。你不是最看不惯我把人当替身吗?现在正主回来了,你的‘特殊照顾’是不是也该收收了?”他往前倾了倾身,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还是说,你舍不得这张五分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