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水大营与临海间的六百里路途还算得上平坦,外加正值初冬之时。
黄品再次进行了久违的快速长途机动。
而随着战马因狂奔而带来的起伏与颠簸,仿佛按下了战时状态的开关。
不但如同抹了润滑油,逐渐化开上锈的身体,心头也更为清明。
当抵达临海,看到眼前的宽广无垠以及海天一色。
更是驱走疲惫的同时,也让一年来尽是琢磨蝇营狗苟之事,以及对嬴政的那股愧疚而心中生出的那股烦闷与纠结消散了不少。
一旁原本打算被留下,但却被白玉执意拒绝的宝鼎,看到黄品的脸上终是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不禁拍了拍手,道:“看公子如此,属下也跟着高兴。
似是又回了在九原与河西之时,即便是遇到天塌都算不得事。”
闻言,黄品收回看向大海的目光,对宝鼎一扬眉头,半遮掩半调侃道:“你们是因我勋爵渐高,而不敢再如以往那般与相处罢了。
我可是与以前一样,从来没变过。”
宝鼎立刻摇摇头,沉吟了一下道:“跟着公子不算短,哪能不知公子的性子。
但是在岭南见了公子后,就是感觉与以往不同。
公子身上好似罩了一层阴雾,又好似身上压了重物喘息不上来。”
说到这,宝鼎摊了摊手,叹口气继续道:“属下嘴笨且学识不高,说不真切是怎么回事。
就是感觉公子这个时候比先前轻松了不少,跟以前一样凡事都极为通透。”
黄品看了看宝鼎,又抬手摸摸脸颊,微微点了点头没应声。
他不是什么天纵奇才,对于如何治理天下,完全是纸上谈兵。
到了实操的时候,有种小马拉大车的感觉。
布局与谋划总是出意外就是最好的证明。
甚至就连城府都没怎么进步。
任嚣看出他的不对,宝鼎也看出他不对。
不过未来的路就那么一条,怎么都是要走。
宝鼎这个时候的闲聊,同样是提了个醒。
让属下感觉到他的信心越大,成功的可能性才越大。
宝鼎见黄品虽然沉默不语,却并未如往常那样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从马上跳下来边拿了一块皮革垫到一块大石上,边嘿嘿一乐的继续道:“难道公子没察觉是战事将起才让情志能如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