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这东西,一旦开喝就很难搂的住。
一热闹就热闹到了后半夜。
黄品是跑业务出身,酒量那是杠杠的。
这个时候的酒,连啤酒的度数都赶不上。
除了喝得有些胀肚,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但其他人都喝得迷迷瞪瞪,并且为了不涨肚,也只能跟着装醉。
而这一醉,自然就又被政哥给留在了咸阳宫。
好在政哥没再次拉着他继续彻夜长谈。
不过宫宴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黄品就算是想睡都睡不着,直接复盘到天亮出宫。
回到府邸就要忙着启程的事,黄品也一直没来得及与白玉细说。
此时听了白玉的发问,黄品喟然长叹道:“不管发生什么事,终是陛下对我太过厚爱。”
扭头看了看白玉,黄品歉然一笑道:“今后我这条命怕是自己做不得主,真要卖给大秦了。”
“这说得是什么话,为国守边哪能说是卖。”
轻蹙眉头责怪了一句,白玉刚想让黄品再仔细讲讲,突然从前边的传舍方向疾驰来了两骑。
“不用下马。”两骑中的一人正是蒙毅,奔到黄品跟前挥手抢先一句,随即便拨转马头道:“陛下就在前边,立刻随我过去。”
离开咸阳宫之前,肯定是要与政哥做个告别,但内侍却告知政哥让他醒了离开便可。
而这一别就有可能再见不到,黄品心里其实是极为遗憾的。
这也是没什么兴致与白玉细讲昨天发生了什么的原因。
当看到蒙毅过来时,黄品立刻明白政哥不是不愿与他告别,而是要亲自送别。
对身旁的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黄品立刻磕马跟上了蒙毅。
“连续折腾了两日,不用再行虚礼。”
身穿便装的嬴政看到黄品过来后,先是挥了挥马鞭示意不必行礼,随后轻轻磕了磕马腹,边向前走边继续道:“原本嫌你太能惹是生非,都是愿见你辞别。
可等你真离了宫,却又心中不舍,很想传旨将你留下。”
再次挥了挥马鞭示意黄品与之齐行,嬴政轻叹一声道:“可我看到了你急迫与忧心,好似咸阳于你如同牢笼亦如同险地。”
仿佛身侧长了眼睛,看出黄品心中的发紧,嬴政轻声笑了笑,“没有再逼迫你说什么的意思。
只是感慨聪慧如你,都生出退避之意,可见大秦的祸患该有多骇人。”
扭头看向跟上来的黄品,嬴政收了笑意,脸色一正道:“其实你心中所忧即便不说,也已经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些。
更何况能带来祸患的也就那么几样,哪能不猜出一些。”
见黄品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嬴政再次摆摆手,“这些日子尽是你说我听,总该换着我说你听听。”
勒马停下,嬴政目光望向远处的田间,缓声道:“朕现在虽是始皇帝,可在此之前只是秦王,再早之时更是朝不保夕的质子。”
说到这,嬴政的目光陡然一利,沉声道:“与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朕不怕大秦隐藏暗处的祸患。
更不怕那些六国余孽暗中搞什么手脚。
大不了就是六国复起,大秦再重新平上一遍罢了。”
扭过头看向黄品,嬴政的目光变得柔和道:“朕知道你担心的是大秦面对六国复起时再没往日之威,会落得灭国的下场,认为朕嘴上说得过去轻巧了。”
盯着黄品的眼睛看了几息,嬴政收了目光再次远眺绿油油的田间,语气轻快道:“可朕如今不是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