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田自实成了黔首之地,那是黔首们应得的。
为了灭掉六国,他们吃了太多的苦。
刚刚得了耕田还没乐呵几天,便还要回到原来的授田。
这不是怨声载道那么简单,而是会引起黔首们的滔天的怒火。
况且眼下也不是想往回改就能改回去的。
世事无常谁家都会遇到个难事或是困境。
原有授田归了黔首后,已经有不少黔首或多或少将耕田卖出去一些。
而买耕田的,又都是立了军功有爵位在身之人。
财帛是官府赏赐的,也实打实的拿出去了。
怎么往回追,又有谁忍心去往回追。”
说到这,冯去疾怕众人误会他对耕田的态度,话锋一转道:“可就任由耕田这么来回买卖下去,也必然会出问题。
财厚的耕田越买越多,遇到难事的耕田越来越少。
若是倒霉的,接二连三的遇到难事,怕是一亩耕田都剩不得。
到时候无田者多了,同样会不得安稳。
另外,田租该如何收也是一件难事。
这牵扯到各地县、乡的上计,要多做的事情不是一点半点。
籍册更的慢了,就有可能依旧让已经无田之人继续缴税。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都无异于把人往死里逼。”
目光瞄了眼始皇帝手里拿着的简书,冯去疾脸色凝重的继续道:“利农之物诸位大多已经看过。
不出五年的光景,大秦的口众少说要增加三成,再往后还会翻番的往上增多。
屯田策只能解一时之急,却不是万世良策。”
感觉说得有些过于沉重,冯去疾脸色缓和了些,并且对殿内的众人咧嘴笑了笑,“不过也不必太过着急。
大秦能够垦田之地还很多,至少够两辈人去开垦。
还有充足的时间去琢磨应对之法。”
“右相言之有理。”
始皇帝微微颔首应了一句,举起屯田策的简书对众官晃了晃,“满城的人都在非议黄品与朕到底有什么渊源。
而这屯田策就是渊源,这是出自他之手。
传下令去,让下边的人都不要乱猜了。”
放下简书捋了捋胡须,始皇帝脸上再次挂起了笑意,“既然黄品能直言田制的弊端,想必也该有解决之策。
你们回去都好好琢磨,可不要让这个归秦仅半年的后辈给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