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曦越对面,则坐着一中年男人,虽不怒自威,但却生得阴翳之相,让人不免有些抗拒,其正是周家如今的代掌权族老:周修炀。
自两年前,周曦越逼问周承元做出选择,其便长定于白玉宫内,将诸多事物全权交给了周修炀打理。
而要是此番做得漂亮,不让家族分崩离析,他也能以此求望肉身化基,虽不能单开一脉,却也能再续百年寿元。
“族叔,以侄儿的想法,除了那些罪大恶极者,或是身有官职者外,其他的族人还是由家族带回处理。”
“这若是斩首于山外,总归不利于家族和睦,也有损老祖的威望。”
“不过您放心,侄儿绝不会手下留情,皆以族法公正审判,罪恶则杀之,罪轻则以徭役罚之。”
“这样的处理法子,不知族叔可满意?”
听到这些话,周曦越并没有回应,只是平静望着面前的族侄,虽说将那些族人全在定罪于山外,以供万民唾弃,更有利于他的道途,但有些事不能光想着自己,也要顾及家族。
若真那样处理,就算这过程中斩杀了大量杂碎,外人也只会记得自家屠戮血亲,对家族乃至是老祖宗都不好。
“若百姓知晓不多,或是恶行甚少,那就带回处理吧。”
周曦越淡声说着,也让周修炀面露喜色,为家族所惩,和按罪诛罚,就算最后都是一死,其意义也截然不同。
“家族接下来如何整顿,可曾想好?”
“以祖宗之法,严惩罚杀,以震慑各宗支脉,再设立族老院,共定家族事宜,重建族正院,清肃宗脉族风。”周修炀望着远处激荡的池水,铮声说道:“家族非一宗一脉所执,合该举各方之力。”
“这两院的人选,侄儿会由各宗脉推举,担任者不得有私心己欲,当尽心为家族而谋,若有失德之处,则由族法处置。”
说到这里,其微微一顿。
“至于搬离族地的子弟,往后则算作郡国百姓,若于境内作恶,自可依郡国律法而审罚论罪。”
“不过,需告知族正院,以作溯源留册;但要是情况特殊,族正院要一同共审。”
听到这些言词,周曦越平静面容也发生微妙变化。
若真如周修炀所说的那样,那此番肃清最大的收获不是其他,而是真正意义上地搬走了郡国头顶的巍峨大山。
在以前,周家子弟虽然对郡国发展有着巨大助力,但因为其超然身份,也使得就算他们犯了错,郡国也很难将其处置。
而若是这个能如实执行,那往后就算是周家子,只要出了白溪山,也照样要为郡国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