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严峻则抓着胸口,心痛到说不出话,悔恨到说不出话。
但是这一刻,
他什么话都不用说,
薛雅兰已经能感受到他经历过洗礼的重生后,心中有多悔恨自责了。
当年严峻则一个小白脸富二代,能在河滩工地上坚持下来,恐怕也有他惩罚自己的意思在里边。
风依旧在刮,
白杨树的树叶依旧在风中哗哗作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可能十分钟,
可能半个小时,
严峻则平复下来心情后继续说道:
“尽管我后来偷偷想方设法去补偿了当年那些讨薪的农民工。”
“尽管我现在在偷偷资助当年欺负过的那个学生。”
“尽管我想方设法去挽救了当年我做过的所有错事。”
“可是啊可是,我心中的悔恨,并没有因为那些而减少。”
“每每三大爷关心我,每每牛叔根叔热情跟我打招呼。”
“每每摆摊的婶婶嫂子跟我打招呼,拿着烤好的串串给我。”
“每每看到去栽崖小学上学的孩子……”
“我都会想起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严峻则抬头看向薛雅兰,指着自己心脏,痛苦哽咽道:
“薛总,悔恨是什么滋味,说不定在我这里,比你还苦。”
“我可以逃避,我可以离开这里,我可以回到我在省城那些朋友中,我可以回到灯红酒绿中慢慢忘了这些,我可以回省城继续当我舒舒服服的严家富三代。”
“但是我不能。”
“我必须面对,我必须做点什么,我必须尽我所能,做更多的事。”
薛雅兰沉默稍许,又转过去身,背对着严峻则,轻声道:
“我的情况,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