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揪住了一个救命稻草的故事,结局是苟延残喘之后的失败,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晃了晃桌子下的腿,鸢色的眼睛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织田作之助。
“要说成功才是怪事,在我看来,就这样了,不信看这个作者的第三篇吧,绝对不会是这种‘温馨’了。”
“就这样……吗?”
织田作之助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他自己对于《信徒》这篇文的判断是基于“事实”而做出的先入为主,但是换种角度来看,现在太宰说出的另一种解释却也很有说服力。
末路的神明与最后一根稻草……这样的。
千里像是这样的“神明”吗?
织田作之助又回想起第一次和对方见面的那个夜晚,还有那双他仅仅在那时所看到的,几乎不带人气的眼眸。
事实……会是这样的吗?自己才是那个“懵懂”的,踏入对方领域的那个人。
有关于《信徒》被黑泥精解读出了新理解的事情千里丝毫不知,她只知道,自己应该为下一篇文操心了。
“所以你准备写什么?”
又双叒叕一次不请自来地五条悟吃着自己自带的布丁,大大方方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说起来横滨的这个战争你怎么预料到的?”
早在还没有开始之前,在那家咖啡店里,这个人就对她的编辑说出了那样的话。
“我猜的。”
千里看着桌子上的一字未动的稿纸,漫不经心的回答。
“不然说是直觉也行。”
“直觉?”
原本还隔着一段距离的声音突然变得极近,甚至有温热的吐息就这么拂过耳边,让千里下意识往旁边歪了歪身体,扭头看向罪魁祸首。
戴着墨镜的白发青年一只胳膊拄着桌子,另一只右手随意地放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如果不是没有太过贴近,几乎就像是已经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五条先生,我记得日本应该是很讲究礼貌的国家。”
“啊,大概。”
五条悟敷衍地应了句声,十分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所以你不是日本人?”
“我是种花人。”
说起这一句,千里的分外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一直都平静无波的金色眼眸在这一刻染上了星光。
“是种花。”
五条悟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再深究下去。
“那你日语说得不错。”
“谢谢夸奖。”
千里伸手推向对方,难得十分顺利地把不知为何那次之后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地对方给推到旁边的椅子上。
因为提到了种花而心情上扬的千里眯了眯眼睛,一句真实的玩笑脱口而出。
“不然你就当做我在……”
话说一半,千里的眼睛霍然睁大。她的眼前忽然一片模糊,无论是五条悟还是什么,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危机感让心脏快速地跳动着,砰砰作响。
是提醒,也是警告,千里恍惚地抓紧了衣袖,却有好像没有做出丝毫的动作。她觉得自己像是在面对崩塌的大厦,而她就只能立在崩毁的下方,眼睁睁地看着石块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