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们的做法将暴露自身处境。”

“无妨,吾料识界之内尚无人察觉。”

“从过去到现在,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女子已是无言以对:“一个誓不低头,一个暗中筹谋,果然是肝胆相照——吾实不想与你们为敌。”

“你有你之立场,吾们有吾们之坚持,真是朋友便无需顾虑其他。”

“那吾问你,你此回闭关,真是准备对上那个人?”

“本有此意,但目前计划有所调整了。”

“能说动你释云生,他也果真回到识界。”

释云生略显黯然:“他选择回来,是最大风险所在。”

苏苓亦露出伤感之色:“书澜问墨意轩楹,一直是这般奋不顾身,你知,吾亦知。”

“识界未来,不能任由那个人主宰……吾可创造天时地利,好友为吾补全了计划中最欠缺的人和。”

“也只有他,能做到这般程度。”

释云生默默垂首,轻轻拨动琴弦,此回已全无铮铮豪气,仅余对故友的追怀与谢意。

“仗剑一生孤胆沥,一曲流水酬知音。”

偷梁换柱的九转灵心,精心准备的无伤之躯,将是玄貘避无可避的陷阱。

在此之前,他会耐心等待,以免挚友一片苦心付诸东流。

露城地底二十里,渐失活力的魔龙之躯内,细密脉络围成大小深浅皆不相同的寒洞。

螣邪郎一手抱在胸前,一手轻握邪鞭,好整以暇看着被吊在半空的造幻师。

“给你数日时间,可是想通了吗?”

造幻师左腕被细细的魔丝缠吊,右手却被反剪于背,双侧髌骨皆被敲碎,无力地垂着,漂亮脸蛋上倒是没有丝毫伤痕和血迹。

听到螣邪郎的声音,她缓缓抬眼,难得露出几分嘲讽:“哈,早是死,晚也是死;答应是死,不答应也是死,若在死前给你们多多添堵,吾乐见其成。”

螣邪郎轻蔑地冷嗤一声:“罪恶坑之人,强撑什么风骨?”

“哈哈哈……滕邪,你太天真了。”造幻师笑得千娇百媚:“吾是怕脏怕疼怕死没错,但魔界给吾来这套,终究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啊。”

螣邪郎手中邪鞭一挥,如吐信毒蛇缠上造幻师脚踝,冰冷中夹杂着雷电之力,激得造幻师浑身轻颤,体内封印再复涣散之像。

“你认为魔界真无办法取得你的力量吗?”螣邪郎神色之间已有几分不耐:“不过是军师认为你尚有利用价值,才让你苟延残喘至今。”

“呃……”造幻师强抑闷哼,继续绽出柔媚笑容:“那可更巧,想利用吾之价值,端看吾心情如何。”

“收起你的洋洋得意吧!无罪之人已有消息,你的时间有限,好好把握。”

螣邪郎不为所动,收起邪鞭转身离去。

造幻师忍耐着躯体之痛,暗自将侵蚀筋脉的冰锋雷电之力逆向导入七经八脉,眸光中凝出一丝残冷:“伏婴师,想榨取吾之价值,只怕你还没这个能耐。天下智者,可不止你一个……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