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一轮弯月挂在枝头,雾气缭绕下,屋子里的锦蜡静静燃烧。
侍女鱼贯而入,伺候着萧紫盥洗。佟樱拉下了挡帘,抱膝挪到榻上。
锁骨下生生的疼,白皙的皮肤上有几道红痕。佟樱沉默的垂了垂眼,掩了掩衣服,和衣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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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如钩,月华泻在窗台上。桌前摊着几张纸,萧温正伏桌习字,脊背挺直,宽大的衣袍袖口垂下。
柳姨娘看着儿子,心里怅然,端着糕点放到桌前:“来,用些糕点。这奶糕是新做的,正软着呢。”
萧温并没有停笔:“母亲,放在这里吧,儿子一会儿吃。”
柳姨娘点了点头,坐在榻上,环视着萧温住的屋子。屋子不算简陋,但远比不上萧玦住的那间。
她默默凝神,想起三年前殿试,萧玦拔得头筹,摘了状元,而萧温得了榜眼,一时之间,众人对萧玦恭贺不已,成箱的拜礼送到府上,大夫人好生神气,在府中摆宴摆了三日之久。
却没什么人注意到萧温。
因为被萧玦掩盖了风头,谁还能记得,她的儿子,也是日夜苦读出来的功劳!
柳姨娘多点了一根蜡烛,屋里亮堂了一些。她思前想后:“这些天不在家中,你多陪陪老太太说说话。”
见萧温不语,柳姨娘忍不住开口:“你瞧着佟樱那姑娘如何?生的好看,又性子温顺。我怎么没见你们多说几句话呢?”
她脸上表情不怎么好:“佟樱是老太太看中的人。你多和姑娘家亲近亲近…”
“母亲。”萧温打断了柳姨娘的话:“儿子知道了,你不必挂心。”
柳姨娘的话噎了噎,不挂心,叫她怎么不挂心?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如何不得为儿子未来的日子考虑?萧玦已经面圣,若成婚后,有资格搬出将军府,自己开个宅子。她的儿子呢?因得是庶出,难不成一辈子都要憋在将军府么?
若是和佟樱的事成了,或许还有机会得到老太太手里的房契。
见萧温只是读书,柳姨娘只能将胸口憋着的气咽下去。怪只怪她,是个小小的姨娘。她站起身:“你且读书吧,别太晚睡,记得把奶糕吃了。”
萧温点头:“是。”
出门后,柳姨娘拢了拢头发,刚拐到廊前,就和一行人碰了个对面儿。
夫人似乎刚要出门,一身盛装,身后跟着三两个丫鬟,薛姨娘正跟在她身边,不知道在说什么话,而薛姨娘一看见她,立即闭了嘴。
柳姨娘盯了薛姨娘一会儿,才弯膝行了个礼:“夫人。”
夫人打量她片刻:“是柳姨娘啊?”
“是。我看了看温儿,刚从他屋里出来。”柳姨娘是南边儿的人,说话时带着一股柔媚劲儿:“夫人这是去做什么?”
大夫人:“没什么。”
柳姨娘心下狐疑,摸了摸脸:“若没事,妹妹先行退下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