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宪看了一眼手边的那本诗抄。
“二位有心。”
洛辛笑着点了点头。
“如此,本王就告辞了。”
说完,他抬手撩起门前的碧纱帘,抬脚往外走,然而,还没走出去,他又停住,转过身来,看着刘宪,两人莫名地沉默了一会儿,刘宪先开口道“还有什么话,说吧。”
洛辛抱臂,“先生,本王知道你不愿意同徐大人与本王一道谋夺大陈的疆域领土,但是你别忘了,大陈的皇帝已经下了旨意,你如今是大陈朝廷叛逃至西南的钦犯,人人皆可先暂后奏。你这一生,你已经无望回大陈了。”
刘宪站起身,走到洛辛的面前,“叛国最就是叛国罪,我并没有想过要回去。”
“你既然有这样的觉悟,为何不可松口与本王和徐大人一道共谋大业。”
刘宪笑了笑,没有回答。
因为什么呢因为那是她魂牵梦绕的归宿之地啊。
“算了,刘先生,你人既然在这里,本王有的时耐心等先生松口。过两日,王后会遣人过来接绣姑娘,绣姑娘若无心收拾打点,也没有关系,王后会遣人替绣姑娘打点一切。”
刘宪听他说完,弯腰一拱手,“谢王后与王上。”
洛辛走后,刘宪独自伏案小憩,却不想刚一合眼,却觉得疲惫至极,一睡竟然不知时辰了。
云南的春日午后,雨声稀疏,摇动清秀的竹叶,丝丝缕缕散出幽雅的叶香。刘宪不爱点香,来到云南之后尤是如此,自然风物的气息几乎贯透了他孑然的一身。时间和美丽的风景修复千疮百孔的心,他在谷物的香气和异族淳朴的生活之中,渐渐有了一丝属于自己的轻松。
而让他极其开心又患得患失的是,陪在他身边的殷绣。
梦很平静,如庄周一般化蝶飞跃苍山洱海的梦。刘宪鼻息平静,渐渐绣到一丝熟悉的茶香。接着背上似乎被谁覆上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他已经醒了,但是却不敢睁眼。
放下茶,并为他披毯的人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把外面那层实木的窗户也放了下来。虽然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房间里暗了下来,女人的鼻息轻微,仿佛一触碰就会破掉的雾气。然后,悄悄他从他的手边拿走了什么,既而推门,欲出。
“绣儿。”
刘宪唤了她一声。
推门的人站住脚步。从帘幕后面探出头来。
“醒了么。”
“醒了。”
殷绣将手背到身后。“我去替你煮一碗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