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宫煞+番外 她与灯 1564 字 11个月前

魏钊回头笑了,“你不是说我的姓救不了殷茹吗?刀可以。”

殷绣哑然。这是在煌天地之间,在她有生之年第一个与她真正站在一起的人。这十分要命,她原本以为“魏”这个字是她家族最大的伤口,然而如今这个魏姓的少年,叛出那汩汩流血之地,在荒在生死一瞬的档口,挡在了她的面前。

“殷绣,以后有事,不要去求刘宪,求我。”

这一声“求我”令殷绣目光一颤。那是一种不同于刘宪的洒脱与自如,在他这个年纪,在他所处之地,这种自如如同一道温柔又坚韧的光。

“二皇子,殷绣不值得……”

“刘宪也这样说。但我一直记得长春宫的第一夜,除了母亲,你是第一个肯为我受苦的女子。不管你怎么想,我魏钊要你。”

话音将落,殷绣的眼前一片血色污红,额头潮烫,她伸手一抓一把腥臭的黏腻,魏钊的刀已经刺入了前面一侍卫的肋腹。他喊了一声“杀!”如同在校场上操练的少年一般,笃定仍有那么半分的稚弱。

殷绣的身体失去支撑,屈膝跪了下去。人的骨头触碰到坚硬的石板子,发出一声脆响动了,一时之间,她觉得两年来的孤独和沉寂被魏钊手中的那把刀疯狂地切消掉了。她甚至想放肆地喊哭出来,长春宫清冷谨慎的日子,她要受够了!

刀见血则再无回头路。

人开杀戒,亦如同赌自己的命。

为女人开刃的刀说起来好像有些英雄气短,可到底又有什么好揶揄的呢?

对于魏钊而言大陈宫教人禁欲。

那人呢?人教大陈宫敞开衣襟,接受情/欲/杀/戮。

第17章 百花烬 他们在阵中看到见了魏钊。……

崇明元年,腊月。

翠微殿走水,这座二层重顶的宫廷建筑几乎被烧成了一副巨大的黑木框架子。

千疮百孔的焦屋内,邓婵从其中捡出了七八具焦黑的骸骨,其中有一具是刘庆,有一具是一个女人,剩下的几俱皆是男尸,焦若黑炭,面目全非。

整个正月间,大陈宫内四处皆焚香。内东门司中的沉香、乳香、降真香皆被取用将尽,一时南方调配不过来,漕运上甚至征调了一只盐运官船来运配香料。冯太后后来觉得蜡烛无香,寡淡无味,命内侍省用龙涎香灌入烛身,造办上的人连夜铸了百只臂膀粗的蜡烛,夜夜烧于明仁殿内。

陈人爱香重香,宫中常斗以香道,或辅茶事却从未到如今这样一个地步。纠其原因,则是因为翠微殿的那场惨剧,翻起了所有人眼耳口鼻中的血污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