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脸色不变,仍旧是微笑的模样,看见蒋坊后退也不恼,说道:“注射见效才快,应付你们这些怕疼就要闹的小孩子最有效啦。”
小孩子?蒋坊心说他也不算小了,何况真要是小孩,五毫克的吗-啡,还不得出事?
他干巴巴地道:“可医生,我不闹也不吵,我就是想要点吗|啡,你不给那就算啦,我忍忍就是了。要不,我先走了?”
“不准走。”医生蓦地沉下一张脸,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
蒋坊心里打了个突,他咽咽口水,眼睁睁看着医生朝自己靠近。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是接近,他所感觉到的那份怪异就越明显。
直到医生伸手抓住蒋坊的肩膀,蒋坊猛地反应过来那份怪异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之前他总觉得医生的头身看起来极不协调,无论走到哪儿、无论在做什么,脑袋就像是木头人一样,随着身子的转动才会转动。
直到现在,医生走到他跟前来,他才注意到,被衣领草草遮住的头颈部位,竟是一堆手法拙劣又粗糙杂乱的手术缝合线。
看起来就像是小孩那样幼稚又凌乱的手法。
一股寒气直逼蒋坊的头顶心。
酆淮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医生的背心正后方,而医生却毫无察觉,他正用橡皮筋绑住蒋坊的胳膊,轻轻拍打皮肤,显出青筋来。
蒋坊微微一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只觉得医生的手掌冷得可怕,根本不像是活人的温度。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向酆淮。
酆淮站在医生的背后,冷冷抬眼,接收到蒋坊的视线后,微一颔首,缓缓抬起手臂,手指比着倒计时——
3,2,1
冰冷的针尖贴上手臂的皮肤。
蒋坊压抑住恐惧,按照先前酆淮叮嘱的那样,猛一矮身,从医生毫无防备的下档钻了出去,并且飞快绕到对方的正后方,躲到了酆淮的身后。
医生手里的针筒推了个空,五毫克的吗啡飙了出去,落在地砖上。
地砖上那一滩水迹似乎陡然惹怒了“好脾气”的医生。
他喉咙里发出压抑怒火的嘶嘶吼声:“胡闹的臭小子!成天捣乱的坏孩子!一定要惩罚,我会告诉院长的……”
他僵硬地转动身体和脑袋,与先前正面动作相比,显得笨拙又迟缓。
当他正面转向身后,目光正撞进酆淮的眼睛。
酆淮微微眯起双眼,指缝间扣着那枚属于蒋坊的螺丝钉,在医生完全意外的瞪视下,猛一拍掌,将削尖的螺丝钉生生拍进医生的胸口。
; 他的动作又快又准,任谁也想不到不过一根手指长短的螺丝钉,在酆淮的手里竟被玩出花来。
他一掌拍向医生的胸口,旋即接连数下如同打鼓一般,分别拍向医生左右上下胸腹,分别对应左右双肺、肝脾与胆囊。
每一下落掌都精准极了,让人毫不怀疑,如果给他的是一把屠刀,说不定当场就能将医生分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