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无论是理论储备,还是食物、水与装备的储备,他们都准备好了,三人皆是跃跃欲试,要在外面的世界施展拳脚。
然而意外比明天来得更迅猛,他们在穿越垃圾山的外围区域时,便遭到了来自社会人的毒打。
败局在第一眼就注定了。
越是接近流星街的外围,垃圾山的污染度越高,从空气到土壤,常年被各式化工垃圾所侵蚀,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生机,若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进入这片区域,呼吸间即可致命。
凡事皆有例外。
听说流星街一小部分人拥有特殊的体质,不需防护也可以在危险区域自如穿行。
相对应的,他们的实力很强,一般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更何况是三个十二岁的孩子。
即使社会人只有一人,三个孩子一拥而上,依然是被单方面戏耍的对象。
孩子们的防护用具在打斗中损坏,混着难言的浓重废料味的空气,多呼吸几口就令侠客感到晕眩,四肢渐渐乏力。
社会人以折磨他们为乐,始终不下死手,笑看他们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狼狈。
刺骨的恶意从社会人身上散发,那份恶意似乎拥有实质,沉重地压在他们身上,压垮了他们的身体,再慢慢地碾碎他们的神智,就像碾碎三只小虫子。
严重的耳鸣,视线也模糊了。
思维即将断线,过往如走马灯飞速掠过。
世界有一瞬间的空白,又似乎是很漫长的空白。
当视力恢复,侠客一边感受着满嘴的血腥味,一边缓慢地思考自己是否活着。
“你还好吗?”上方传来陌生女人的声音,语气温柔。
视野从黑色的土壤转换成灰色的天空,隔着浑浊的空气,侠客看到了女人的下巴——她的面容被斗篷遮去了大半。
女人抱起侠客的上身,笃定地说:“什么都不要想,调整好呼吸。”
反正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今是半死不活,离死也不远了,挣扎或者怀疑都毫无意义。侠客不做多想,闭上眼,依言集中精力调整呼吸。
后来侠客想,自己真是颇有天赋,让过剩的呼吸频率渐渐平复下来的过程,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
他活下来了,也拥有了和敌人一样的“能力”,被称作为“念”的能力。
能够隐约感到身体里多了某种特殊的力量,就好像蝉蜕,重获新生,除了精神上有些不可忽视的疲惫感,侠客认为自己还是有余力站起来的,但他想看到女人的脸,也想降低女人的防备,所以仍歪在女人的臂弯里,装作非常虚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