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已经被她俘获了,托住她的一只脚踝,亲吻她的脚背,如痴如醉。
如此狂热的情绪,伊路米只在某个非法宗教团体的祭祀现场见过。
那个宗教团体的教主没有念能力,是个稀世的诈骗犯,他让无数男女老少甘心献上全部钱财,乃至自己或者亲友的性命。
如果没有见识过先例,伊路米真的很怀疑这是不是梅莉斯隐藏的念能力。
神肯定是不存在的,否则,怎么会放任一个人奉另一个人为神。
没错,她哪里是什么‘阿尔忒弥斯’,无论她过去如何,反正她现在是他的宠物,被他抱在怀里,被他压在身下,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私人物品,仅此而已。
伊路米改变了主意。
不想让别的男人碰她,哪怕是一根手指,哪怕是一根头发。
就算是“死人”,也不行。
取下挂在墙上的西洋剑,伊路米按下开关,天花板上的白炽灯被点亮,刺目的明亮灯光瞬间驱散了稀薄的月光。
“父亲,我来杀死你了。”是时候给这幕复仇剧拉上帷幕了。
这是即使委托人看不到现场,也不会选择糊弄过去的,属于专业杀手的职业道德与美学。
委托人的父亲,那个男人,再度审视了伊路米易容的那张脸,表情变得格外复杂。
男人终于从那张脸上辨认出些许血亲的痕迹,可惜为时已晚。
来不及眨眼,剑身没入了男人的胸膛,准确地刺穿心脏。
或许是没有反应过来,或许是没有想过抵抗,男人一声不吭地倒下。
梅莉斯收起二郎腿,摆正了坐姿,“您是在出演话剧吗?哈姆雷特?”
“是委托人的要求。”伊路米低头用手抹过脸,再抬起头,便已恢复成本来的面貌,“哈姆雷特杀的是他的叔父。”
不过梅莉斯正好和哈姆雷特的母亲一样,不知道爱情是什么,表面贤淑,实则是背叛丈夫,沉迷自己欲望的女人。
“唔,原来如此。原来这也是工作?”梅莉斯兴致盎然地看着伊路米换脸。
明明她也是换脸的个中好手,难道她想学习一下别的方法?
“居然有人肯花大价钱来杀他,他这么招人恨吗?”梅莉斯走到已死的男人跟前,蹲了下来,看着男人失去焦点的双眼,“我还觉得他是个好人呢,愿意替我还赌资。”
“之前还说‘我觉得您还是不必帮我还钱了,可能会遭遇危险’。”伊路米的鞋尖停在距离梅莉斯半步远的地方,“你就这么关心他?”
“唔。”梅莉斯望向伊路米,“您好像不太高兴?”
“你对他的事先提醒,妨碍了我的工作。”伊路米答道。
“真的吗?”梅莉斯眨了眨眼睛,“因为这个,您就想杀了我?”
杀意在伊路米的不知不觉中,漏出了一点。
梅莉斯转过头,用手触摸已死的男人的脸,感受上面不断下降的温度。
“你还有所留恋吗?”伊路米拉开了她的手。
“唔,您知道的,观察尸体是我的兴趣。”梅莉斯理直气壮地说,“难得有这么新鲜的,可以趁热……”
伊路米的杀气已经很明显了,梅莉斯识趣地闭上嘴巴,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