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忆抒容色一白,手腕一阵脱骨的剧痛,那痛顷刻间已然消失——郁殊将他的手扔了下来。

下刻,郁殊已走到苏棠身边,拿出素白绢帕擦了擦手指。

“郁……”梁忆抒眼睛一亮,继而反应过来道,“王爷。”

郁殊轻描淡写看了他一眼,蹙眉道:“还没滚?”

苏棠转头看向郁殊。

郁殊清咳一声:“怎么还不离开?”

梁忆抒方才本欲转头上马车的脚步硬生生折返回来,似想到什么:“再等片刻,片刻就好。”话落,飞快朝不远处的摊贩中跑去。

再回来时,他的手中端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米白色杏酪,几粒褚色的碎枣子在上方飘飘荡荡着,泛着香甜。

梁忆抒迟疑道:“她说,这是她欠你的……”

郁殊身子僵滞,垂眸看着那碗杏酪。

那时,那个女子蹲在他跟前说:“殊儿想不想喝杏酪,娘去给你买好不好?”

可她再没回来。

“喂,还走不走?”马夫已经在催促了。

梁忆抒顿了顿,伸手将杏酪塞到郁殊手中,转身上了马车。

郁殊垂眸,看着眼前的杏酪,一动不动,沉默不语。

苏棠并未多言,只安静站在他身旁。

良久,郁殊转头看向苏棠:“棠棠。”

“嗯?”

“……”郁殊却再未多言,只深深凝望着她,下刻突然笑了出来,不似以往阴阳怪气的笑,也不是病态绮丽的笑,反而笑的张扬肆意。

周遭不少人朝这边直直看来。

下刻,郁殊将手中的杏酪一饮而尽。

仍无法原谅,可他心底有了更为重要的人,所以选择释然。

却在此刻,城门口一人背着包袱风尘仆仆而来,衣衫褴褛站在那儿,满脸的灰尘,待看见门口二人,扯着嗓子高喊道:“苏棠——”

苏棠循着声音看去,满眼诧异。

易齐?

离她将书信送出不到十日,他竟这么快就来了?

……

一个时辰后,得月客栈。

苏棠无奈看着身边的郁殊:“以往这个时候,你不都有要事在身?你不用跟着前来……”

“今日无事。”郁殊拿过眼前的茶壶,顺手给她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

那个易齐虽处处不及他,可毕竟也是个男子。

苏棠刚要言语,便听见楼梯一阵脚步声,早已沐浴、换了一身新衣的易齐走了下来,脚步匆忙跑到她二人跟前,抱着温热的茶壶便牛饮起来。

郁殊嫌弃地蹙眉,微微抬手,唤店小二再送来一壶新茶。

待喝完,易齐方才看向苏棠问道:“你当真见到她了?”

苏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