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殊心口微滞,沉闷闷的,今日书信未曾传来,难道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她走了?不打算来京了?

秦若依站起身,身后的内侍手中托着沉香木托盘,上方放着一封折子,她看着郁殊,许久垂眸道:“京城兵权,悉数还于靖成王。”

郁殊看着那折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应声。高卫忙上前将其接了过来。

下刻,秦若依的举动却令满室讶然,她跪在地上,头微垂着,淡紫色的薄纱拂动:“秦太尉此番罪孽深重,只是……”她抬眸,眼底泛着盈盈水光,“阿殊,求你饶过父亲一次。”

郁殊坐在主座,终于回过神来,垂眸俯视着眼前的女子。

这是第二次,她跪下求自己。

他不懂自己以往为何会觉得她与苏棠二人眉目相似。

苏棠的目光总是亮晶晶的,即便伤心也鲜少落泪,更不会妄图用泪水求人垂怜。

不论是在大漠、城郊小院,甚至曾经在后院里的那三年。

苏棠,不与任何人相像。

“阿殊,这一次我当真不知沈寻和父亲的动作,可父亲若出事,秦家……秦家就完了……”

郁殊仍旧一言未发。

门口处一阵脚步声传来,很是飞快。

郁殊抬眸看过去,只见一名穿着寻常衣裳的人走了过来,身手矫健,模样甚是熟悉。

郁殊蹙眉,下刻眉目一紧,他想起来了,此人正是他派去跟在苏棠身后的暗卫。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郁殊心口沉了沉,不觉起身朝前迎了两步:“怎么?”

暗卫跪在地上:“禀王爷,苏姑娘回京了!”

郁殊怔怔立于原处:“什么?”

“苏姑娘回京了。”

回京了。

在外游玩近两个月,倦鸟终于归巢了。

下刻郁殊突然抬脚朝外走去,寒冬腊月,他仍踩着屋内穿的帛屐,身影匆忙。

……

苏棠在洛城待了二十日,该玩的该逛的,都去了个遍,还买了不少话本,以备路上无聊。

易齐最终没能找到齐老板娘,二人在洛城别过,他南下江南,她北上栾京。

苏棠雇了辆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很是悠闲。

中间并非全然顺利,她在一处小镇下马车准备游玩一番时,钱袋子曾被人摸了去,幸而她没有随身带着大钱的习惯,不过丢了几十两碎银。

却没想到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钱袋子竟被人送了回来,那人说刚巧撞到那小贼,便顺手相助。

苏棠拿出银子欲答谢,那人也没要,摆摆手便消失在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