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易齐躲的够快,否则怕是又要痛上几番。

看着连头都没抬,便准确知晓自己在作甚的郁殊,易齐最终悻悻打消了偷酒的念头。

眼见一个时辰已过。

大漠的秋带着几分凉,风吹着酒幌簌簌作响。

易齐看着一旁的酒壶,又看了眼仍翻看古籍的郁殊,风凉道:“往日里苏棠也该回了,今日怎的回的这么迟?”

郁殊本翻看书页的手顿住,良久抬眸看了眼门外。

已近傍晚,天色中带着几分夜色将来的晕黄与幽沉,染的天地间都泛着苍黄。

往日,她的确该回了。

沉吟片刻,郁殊逼迫自己将精力放在眼前的古籍上,可那一个个刁钻的文字却再看不入眼。

“啪”的一声,他将古籍放在桌上,起身朝外面走去。

只是在路过柜台时,郁殊的脚步一顿,侧眸睨了眼易齐。

易齐后背一凉,登时站直身子,将酒壶推的远了些。

心底嗤笑一声,郁殊起身走了出去。

……

苏棠没想到会碰到李大哥。

长河边上,遇到故人,的确很是新奇。

李绍言在外面跑的久了,吃了一嘴的沙子,索性便躲到了马车里。

苏棠松了帷幔上的披巾,牵着缰绳,沿着长河边随李止戈走着。远处风声微扬,吹得她帷帽上海棠红的轻纱拂动。

李止戈看了眼她,目光有些恍惚。

自上次一别,他还未曾消化“她仍活着”这个消息,回到营帐,便被派去指挥新兵。

这种事本无须他来做,可问了周将军,也只说是朝廷安排,违抗不得。

今日休沐,这才终于得了闲。

“你……”

“你……”

沉默过后,二人几乎同时作声。

苏棠忍不住笑了下:“李大哥先说吧。”

李止戈也笑开,飞快看了眼她:“你骑马,很是不错。”

方才远远看见时,他有些不敢相信。

纵马而驰的她,耀眼极了。

苏棠闻言,不好意思的笑笑:“以往总是偷溜出去骑马,但在李大哥面前,只能算是班门弄斧了,”话落,她顿了下,“李大哥来,可是有事?”

李止戈心中一提,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喉咙如被堵住一般。

他见到她肆意的一面,心中便越发惶恐,原来自己这般不了解她。

“苏棠……”李止戈转头看着她,可话到嘴边,却又变了样,“我回京时,曾带来些果脯蜜饯。上次不知你在固永镇……”

上次见面之前,他一直以为她死了。

李止戈从怀中拿出一个牛绒色纸包,递给苏棠:“都是固永镇没有的。”

苏棠怔然,忙回绝道:“李大哥,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