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说,今天怎么回事?”
“就是不小心摔了膝盖。医生说养半个月就没事了。”
这种蹩脚的解释,江兮说得出口,宁白铭也只能被迫接受。
后座的两人一时无话。
江兮静了一瞬,而后偏头,看着身边人的侧脸。
规律性闪过的路灯照亮了车窗,男人流畅立挺的侧脸线条被一次又一次打亮。
西服的扣子刚好处在明昏交界处,暗金色的流光在小片的范围内滑动。
这个男人沉默不言的样子倒是和三年前一样,冷冽的气场里凝着让人挣脱不开的漩涡。
明知有危险、是深渊,可还是让人忍不住要靠近。
江兮闪动眼神,复而垂首。
为什么来找我呢?
为什么在酒吧带我回去呢?
为什么在办公室抱我走呢?
为什么对我好的时候……又要来看许意呢?
她的胸腔里怀揣着复杂的情绪和不敢说出的询问,挣扎片刻后,那点脆弱而微茫的侥幸被小心地封存。
从腐坏的心壤里生出的丝丝希望被一只巨大的黑色保护罩拦住。
没人看得见,也没人能知道。
这道最渺弱的光,应该还能让她暖和一段时间吧。
江兮想着,能够这样也不错。
她不问宁白铭,他也不用回答。
两个人就坐在车上,保持着友好的距离,不说破、不打断。
江兮想着,所谓的饮鸩止渴,大抵如此。
这样就很好。
她应当知足。
可是她也明白,这样的日子或许不多了。
宁白铭全然不知江兮婉转的心思,他只当是小丫头受了委屈。
虽然心疼,可他并不能表现得太过,有些事只能暗暗地查。
她聪慧,也许一下就能猜到什么。
所以他锁死这些阴暗的秘密,等到一个个都解决了,再把她护在身边。
宁白铭没再逼近,撤回身子靠回软皮颈枕上。
车内安静了很久,直到再次停下时,手刹拉起,闷响一声。
驾驶座上的沈安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尽量平静地开口,“宁总,到了。”
“嗯。”
宁白铭转头看向江兮,“江兮,有件事,和你说一声。”
江兮要开车门的手停住。
她心头一晃,低声问道:“怎么了?”
“我接下来要出差一个月,都在外地。”
江兮回头,有些不明白,“所以呢……”
“你没听明白?”
江兮:“……没太明白。”
之前出门三年也没跟她说,这次出去一个月却特意提起。
这人脑子怎么了?
看着江兮略带打量的眼神,宁白铭要出口的那句“我在报备行程”又咽了回去。
“在明市老老实实的,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