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旧没有动,突然之间唢呐声停了下来,喧哗声停了下来,鞭炮声也消失了。
我听见宋醇从人群里冲了进来,他大喊着:“清野!跟我走!”周围一下子乱糟糟的,好多人,我看不见前面的一切,但我知道一定有很多人在挡着他。
宋醇哭喊着,他说:“清野,跟我走啊!”
我想用手去揭头上的红绸,这时候扶着我的那丫鬟,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除非您想让他死。”
好半晌,我无力再挣扎,只是缓缓将手放了下去。
很快唢呐声再度扬起,宋醇的哭喊声,渐渐被那些热闹的喧哗盖了下去,到最后竟然再也无法从人群中寻到他的声音。
我闭了闭双眸,重新将手放入了袁霖手心。
也许,我和袁霖这场婚姻,从这各种的不顺利当中,就注定今后我们的婚姻是一场不幸。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衰。
可那时候的我们都未曾领悟出这点。
我们两人均都在对未来的恐惧中,和怀着对这场婚姻的麻木与无可奈何中,一起走进了那座坟墓。
那座坟墓从此以后,将我和穆镜迟隔在两端,他在天的那一边,我在天的这一边,我从没有如此恨过他,他葬送了我第一段感情。
当然,以后,他还会葬送我更多更多的感情。
我和袁霖进入了车内后,车子便很快从穆家的门口开离,我没有顾身旁袁霖的表情,一把将红盖头从脑袋上一扯。
所有的一切,离我们越来越远,我看见周妈那张脸,在人群殷切中寻着我们的车,瞧着我们的车,以匀速的速度开离了她视线中。
后来怎么样,我不是太能清楚去分辨了,我手上扯下的那块红盖头,又被喜婆给盖上,喜婆在一旁唠叨说:“哎呀,陆小姐不吉利的呀!”
车子到达袁家,我和袁霖两个人拜了天地,我便被丫鬟和喜婆扶进了新房。
那是一间无比陌生的房间,四周全部站满了袁家的士兵,这不像是一间新房,更像是一间监狱。
我将红盖头重新罩在了脑袋上,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那坐了多久,外面仍旧是乱糟糟的一片。
这个时候有人走到了门口,我以为是袁霖,当即便全身紧绷坐在那。
我手摸了摸身上的刀,我想要是袁霖敢靠近我一步,我就杀了他。
可是门口那个人却没有进来,我听见屋外的士兵唤了句:“穆先生。”
我清楚的感觉自己的身子抖了三下,很快,我松开了摸住刀的手,只是很安静很安静坐在那。
门外投射进来的影子在地下晃了晃,很快,只停留了一会儿,影子便随着主人的动作悄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