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如你所说，任由本座决定。”

灵珠子勾唇一笑，收回了紫焰尖枪，而灵木并不觉得对方会放过他们。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整个人都扑倒在承天台上，识海中传来猛烈的痛感。世界意识浑身抽搐起来，在灵木的视线里身形慢慢缩小，最后化成了一个只有原先一半高的小娃娃。

水镜池中的蓝鲤鱼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身上晶蓝的鳞片暗淡了不少。

灵木牙齿打着颤，他能察觉到天道与他的联系正在被逐步分割开来，那种仿若灵魂被撕裂的感觉真的相当不好受。而始作俑者站在他面前，神态轻松没有半分不适。

同样是混沌里走出来的，这就是留在洪荒和离开洪荒的差别吗？

灵木模糊之间想起了那位名为“鸿钧”的同类，开天斧随盘古而去，造化玉碟认鸿钧为主，混沌珠和创世混沌青莲却是无主之物。如果他当初能在四大鸿蒙灵宝现身之时，便能收其一为己用，是否会有和现在截然不同的局面？

这已然不是他能触碰到的层次了，当年选择逃逸便已经注定了结局。

“一个世界只要有一个天道就对了，你说是吧灵木？”少年战神发间的红绫纷扬如血，面容在被风吹得凌乱的长发中模糊不定。

“帮你一把，不要太感谢我。”说完这句话，他便消失在了这方天地中。

神魂上的痛苦逐渐消散，灵木感受了一番如今的状况，心知对方到底还是看在李昭明的嫡传弟子份上手下留情了。

只是抹去了沧溟界天道的意识，让祂回到最初诞生时的蒙昧状态而已，并没有抽回蓝鲤鱼身上的源力，也没有将这个世界打落高级位面序列，真的能算得上逃过一劫。

灵木感受着识海中一片蒙昧的天道，深深叹了口气。灵珠子说的没错，是该感谢他，抹去那走歪了的天道意识后，这个世界才是彻底他说了算。

*

那陌生的红衣少年幻影消失后，戴星阑方才能自由行动。而这时，那股好似即将暴走的灵气也逐渐归于平静。

戴星阑到底是不放心，推开隔壁房间的房门进去瞧了一眼。

少年束着的头发并未散开，合眼安静地躺在床上，眉眼柔和，纯净如初。

他悄悄走进去坐在床边，伸手取下了少年束发的金簪和赤金发带，将它们放在枕头边。

这位来自他故乡的少年人，似乎与他有着极为紧密的联系。否则，他怎么会觉得对方如此熟悉呢？

不是对这幅皮囊熟悉，而是那股仿若灵魂深处的共鸣。似乎在很久以前，久到天地未曾开，久到日月山河、星辰大海还未诞生之时，他们便已经相识了。

“昭明......”

戴星阑目光描摹着对方明俊眉眼，忽而想起了方才唤他“二哥”的红衣少年。那人也是同样的容色盛美，见之难忘，同样的给他一种强烈的熟悉与亲近之感。而他自认为自己的记性并不差，若是从前曾见过这般风华的人物，绝不可能没有半点印象。

戴星阑想起自己那诡异的气运，和只要祝福别人就定然会实现的奇妙能力，这都不是他一个出生小村庄、后来走上修仙一途的人能够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