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背叛,是长乐天先放弃了我!”
这一代的司天神女画清清站在窗前,清丽容颜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大长老,请您告诉我,前代神女...她们真的是以神骨祭世了吗。”
“你在质疑长乐天万年以来的道义?!”
那大长老温雅脱俗的一张面庞上,满是被质疑了的恼羞成怒。
司天神女安静了半晌,又道:“可为何,白玉京宗主言世界本源早已补全?”
“白玉京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信?!”
那大长老的神情更是扭曲起来,她道:“那白玉京不过是个没有师承的野丫头,拉着一批不知所谓的东西拼凑起来的三流宗门,如何能与我长乐天比?”
“宣师前辈斩杀龙炎帝尊这件事,也是琼华剑仙亲口说出。”
比起有些竭斯底里的大长老,司天神女仿若空山新雨般的气质更容易让殿中其余弟子相信。
司天神女不徐不疾道:“白玉京的先辈,也曾在战火中收容流离的百姓,保下各族最后的火种。是以如今,比起在焚天之战袖手旁观的长乐天,沧溟界更信服白玉京。”
“你也说了那龙炎帝尊最后可是我长乐天的神女亲手斩杀,关那野丫头何事?”
张口一个“野丫头”,闭口一个“野丫头”,显然在这位大长老眼里,昔日惊鸿出世的琼华剑仙夙铮并不能得到她的正眼相待。哪怕这位剑仙的道号已然作为白玉京主城的名字永远镌刻于城门之上,哪怕她早已举霞飞升而去,在她眼中依旧是个师承不明的修真者。
“大长老,您又忘了。”
水面凉风穿过,司天神女的碧色裙衫被吹得微微拂起,她一字一句说出了长乐天的长老们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大长老,您又忘了。便是三千年前,您口中的野丫头与龙炎帝尊大战数十个昼夜,最后与天魔女、宣师前辈一起斩杀了对方,才换来了沧溟界今日的安宁。”
“所以,白玉京主与我言,沧溟界早已不需要有人自损道途,去补那天。”
“沧溟界人人都知长乐天神女为世界而生,为世界而死,无人知晓如今是白玉京在镇守承天台。”
“我愿意信他。”
到了现在,画清清想起她查到的那些令她近乎道心崩毁的东西,她心中越愤怒,面上就却安静。
她道:“大长老,请您告诉我,当着长乐天所有嫡传弟子的面告诉我——”
司天神女抬起手,一剑削掉了另一只手臂上纤白细腻的肌肤皮肉。鲜血淋漓的伤口下,露出青碧如玉的骨头。
“长乐神女之后的...我的那些先辈们...她们,当真是神骨祭世而消亡的吗?!”
这一声称得上撕心裂肺的质问,恰好落在了刚入长乐天的李昭明耳中。
他没有掩盖身形,就站在湖面上望着水榭里个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望着中央那颇为眼熟的装束,望着那女子血肉模糊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