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薛仁贵对他不薄,不仅帮他置办了宅子,还雇用了做饭打扫的婆子,让他回来之后,不至于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李元吉换上便装,在院子里支了个躺椅懒洋洋地晒太阳。忽然记起昨晚那个梦,他一个打挺站起来,对在屋里忙活的婆子说:“阿婆,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接着走出家门,疾步而行。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只是觉得必须得出来走走。若是错过兄长,就是这辈子的遗憾了。
不知不觉来到闹市,他的目光在行人身上扫过,引得旁人瞩目。只因一身杀伐气息,没人敢上前挑衅。
忽然一群孩子跑过来,在不远处摔了一跤,李元吉犹豫一下,还是上前将小孩扶起。那孩子摔的不轻,哭个不停。李元吉拿出一个铜板,放到他手里:“别哭了,拿去买糖吃吧。”
那孩子抽噎着道了声谢,一边哭一边拿着铜板离开了。
李元吉叹了口气,直起腰来,不知该往哪里走,干脆跟着那孩子向前走。
待来到一条小巷子里,忽然见旁边的小门打开了一条缝,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一见李元吉就笑了,用食指放到嘴边,压低了声音:“嘘,别出声,拜托了。”
“你个小混蛋,又往哪里跑!不好好在家复习功课,以为家里供你念书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不好!”那人脸色一变,匆忙对李元吉说:“兄台帮个忙,一会儿就说没见到我,拜托了!”
说完就溜了。
李元吉看得有趣,眉眼中全是笑意。院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中年女人,颇有几分姿色,却不太温柔,她见到李元吉就问:“这位相公,可曾见到一个有人从这里跑出去?他往哪里跑了?”
李元吉说:“房顶。”
那妇人暗骂两声,自知追不上,又回家去了。
李元吉大步跟上去,见偷溜出来的少年正坐在一棵树下,翘着腿,也不知在等什么。
“在下李吉,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我叫徐蛰。你帮了我,我都看到了,谢了刚才。”徐蛰冲他笑得狡黠,勾勾手,让他坐到旁边,“那个女人是我干娘,也不知怎么回事偏是认准了我,非要让我做他的干儿子,还死逼我读书考功名。”
徐蛰过来养老,当然得选个自在一点的身份。他这次无父无母,就等李元吉找过来,没想到先找来的却是一个面冷心善的女人。
不过这感觉倒也不错,只是每日读书实在太烦,简直要回到了做太子的时候。
李元吉看他笑,也跟着笑:“你不想读书?”
徐蛰摇头:“读书倒是可以,我只是不喜欢夜以继日、没完没了的读。读书为了考功名,她却不知考了功名做了官,更是难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