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尴尬。她虽然想多多探听些鄂家的秘闻,可这种苟合之事,不听也罢。
侍女见到苏婳的动作,忙跟着做了。
两人蹑手蹑脚地往回走,意图离开这是非之地。
月色朦胧,男子的声音隐隐传来:“珠珠,你莫要胡搅蛮缠。我近来有些事要忙,并非故意躲着你。你也快到说亲的时候了,我上次问过父母,他们对你家不太满意,‘为人子,止于孝’,我遵循圣人之言,又怎么能忤逆父母?珠珠,并非我有意负你……”
苏婳心头猛地一跳。
她想起来这是谁了!
上一回,她被邀至鄂府,在客房听见隔壁欢爱的声音。
如果没记错,男子便是鄂家嫡长子鄂华昌了,只是不知,这珠珠是谁……
苏婳的思绪飞快地飘,脚下却十分谨慎,仔细地退了出去。
两人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远。
“你胡说!”女子的声音有了哭腔,变得尖利起来,即使隔得远,也传到了苏婳耳里,“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你骗了我的清白身子,如今却将我弃如敝履……”说着,她啜泣起来,声音十分悲凉。
这个鄂华昌,未免也太过分了。近年来礼教待女子越发严苛,这个叫珠珠的女子若是被人发现,怕是要丢了性命。苏婳胡思乱想,注意力有些涣散,不经意间,踩到一根枝桠。
今日黄昏时分,暴雨倾盆,电闪雷鸣,将好些树枝打落在地。枝桠陷进泥地里,被踩一踩,本不会引人注意,可惜鄂华昌身边,时刻守着几名家丁。
这些家丁会些武艺,耳力过人。听闻细微声响,鄂华昌的家丁迅速发现异常,脚尖轻点,落在苏婳面前。
苏婳抿了抿唇,后退半步。她的身后,迅速闪出几个暗卫。
这是李韬隐留给她的。
夜色正稠,四周幽阒无声,两方人马,成对峙之势。
那女子听见动静,内心悚然一惊,手脚一阵发软。她忙忙收了哭声,扯住鄂华昌的袖子,声音有些尖锐地道:“快……快杀了她!”
在这个时代,女子丢了名声,就会被剥夺生命。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和鄂华昌的事情。
鄂华昌眉头紧皱,上前几步。
他很快就认出了苏婳。
月光倾泻而下,苏婳婷婷袅袅,穿着一袭丁香色牡丹纹素锦半袖,手上举着一盏已被吹熄的纱灯,如月里嫦娥一般婀娜慵懒,鄂华昌感觉心跳都慢了半拍。
被唤作珠珠的女子立在原地,无助地任由鄂华昌的衣袖脱离了自己的掌心。她的面色苍白,心跳快得仿佛要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