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瑶净过手,接来小丫鬟递来的茶水,奉给李韬隐:“请王爷用茶。”
李韬隐扬一扬脸,示意她把茶放到小几上:“你们下去吧。”
几个丫鬟应声告退。门帘被重新放下,微微晃动。苏婳望着它,心里捻了根针似的。
刚才的对话,不知他听见多少。
李韬隐撩起袍角,在床边坐下。王孙贵胄的出身,使他无论何时都维持着笔挺的姿态。他存心诱惑她似的,身子缓缓前倾,声音缓慢而喑哑:“得陇望蜀,不知天高地厚?”
他果然听见了!
苏婳睁大眼睛往后仰,他的气息却一拥而上。是檀香,从他身上散出来,透着股矜贵优雅,此时形成温柔的压迫,让她一阵面红心跳。
“本王可从来没看出来。”
苏婳嗫嚅着,细声辩解:“紫瑶不知内情,总得找个理由搪塞她。”
“于是你就假装自己知足不辱,懂得适可而止?”他低低的嗤笑,醇厚的笑声从胸膛里发出来,有种宠溺味道,“那个担心将来会有女子来分宠的人,不知是谁?”
苏婳窘迫得不行,心慌意乱间出了个馊主意。她唉哟一声,捂着小肚子略微弯腰:“疼!”
她的演技太过浮夸,李韬隐仿佛不知情似的捧场。他的手顺着她的手往下,轻轻按捏:“这里疼?”
修长有力的手指带着温热气息,一下一下认真按摩,如精心绘制工笔画。
热气升腾而起,□□带来的轻微坠胀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舒泰。苏婳耳尖通红,热气涌到脸上,整个人昏头昏脑的发懵。她按住他的手,轻声道:“不……不疼了。”
李韬隐注视着她红得透明的耳尖,识趣的收回手,拢进袖子。
手指的余温仍在身上缠绵,苏婳心里升起几分隐秘的惆怅。她咬一咬唇,终于想起昨日和鄂华凝的对话,忙絮絮说了,最后总结道:“她似乎想让我投诚。”
李韬隐挑眉,脸上漾起笑意:“你可知道,这世上比蠢货更蠢的是什么人?”
“蠢而不自知的人。”苏婳轻声道,“我也奇怪,为什么我一开口,她就不疑有他呢?”
李韬隐声音很低:“因为在鄂家人看来,这天下已经没几个人胆敢欺骗他们。”
苏婳点点头:“这下子,我可真成细作啦。”
李韬隐微笑:“无妨,本王会护着你的。”
*
接连几日,苏婳都不再晨起去书房练字。这日,□□已走,李韬隐传来吩咐,让她前去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