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年纪大了,太子随时都有可能登基。
李韬隐笑笑,声音和煦:“先生以为,鄂家的立家之本在哪里?”
这个问题很简单,绍青不假思索道:“鄂家没什么底蕴,且子孙无德。故而鄂家的立足之本,乃是贵妃、太子、鄂华凝。”
李韬隐点点头,接过他的话:“贵妃毁了,鄂家就倒下一半。太子是薄情之人,贵妃不在,他看鄂家和看其它世家并不会有什么不同。只有鄂华凝……”
李韬隐言语未尽,两人对视一番,面色皆变得萧索。
绍青亦不再对这件事发表反对的意见。
苏婳在屏风后头眨了眨眼睛,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两人静坐一会儿,又聊了几句较为无关紧要的事,绍青起身请辞:“那我便先告退了。”
李韬隐叮嘱道:“你多漏些消息给晚鹃,帮助她尽快取得杜秋娘的信任。至于婉妃,若是能让她主动把管理六宫的职务交给杜秋娘,就更天衣无缝了。”
绍青想了想,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我这就下去安排。”
李韬隐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门被掩上,书房重又变得安静起来。墨香飘荡在空气中,李韬隐提起笔,蘸饱墨,又继续写起来。
苏婳从屏风后头转出来,坐回小书案前,提笔写两个字,终是忍不住问道:“方才你们说起鄂华凝,为什么都一脸那样的表情?”
李韬隐笔下不停,好笑道:“什么表情?”
“就……”苏婳拧着眉想一想,嘟着嘴道,“说不上来,就像你们看见了什么荒唐的事情一样。”
李韬隐笑着叹气,搁下笔,凑过去看苏婳写的字:“让你来书房练字,你瞧瞧这两天,尽是耽误我来了。让我瞧瞧,你的字……”
苏婳一把遮住宣纸,嚷道:“不许看!你别过来!啊……”
她惊呼一声,李韬隐用一个巧劲移开她的手,宣纸上的字就露出来。软绵绵的字,一如其人。
李韬隐低低的笑,看她恼得不行,才安慰道:“不错,不错,比昨天有了一些进步。”
苏婳瞪他一眼,软绵绵的,没什么威慑感。
李韬隐转到她身后,握住她拿笔的手:“这个地方,应该由重及轻地结束,而不是一笔划拉过去。”他的力道传到苏婳手上,带动毛笔在宣纸上游走。
苏婳的背贴着他的前襟,他特有的气味密密匝匝的围住她,让她一阵阵发晕,更听不清他教了些什么。她软软的道:“你站远一些,这样我怎么学……”
李韬隐本来一本正经的教着,循着她的声音低头,便看见她通红的脸颊,水蜜桃似的,让人想张嘴咬一口。
他明白过来,声音低柔缓慢:“怎么就学不了了,嗯?”尾音微扬,仿佛是一个危险的邀请。
苏婳踩在棉花上一般,整个人热乎乎的发烫。她用小手把李韬隐往外推了推,声音软得滴水:“你快坐回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