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道歉,她诚实地嗯一声。
她问:“受不了会怎样?”
“会暴走,出去发疯,滋事打架,做各种坏事。”
他带了点负气的意味,像个任性的小男孩。
她仰头,在黑暗中看着他的下巴,清晰的下颌线,高耸的鼻头,这个角度也是美的。美到她想为他做一个半身雕像,不让外人观瞻……
她问:“那现在呢?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觉得那种轻易就海誓山盟的行为很幼稚。”
周熠想了想,“我要变得勇敢一点。向你学习。”
何唯闷声道:“我不勇敢。”
变故发生后,她一直在逃避,直到脱光光等他时,也是带一种恶作剧的心理、发泄的心态。亲密过程中那无以伦比的感受,又让她觉得,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于是抛开似有若无的负罪感,真正去享受它。
周熠没接她的话茬儿,而是说,“我今天去见谢千语了。”
何唯无语:“这时候听到别的女人的名字,我真开心。”
“……我在跟你报备行踪呢。”
她哼哼:“那好,去年今天你见了哪个女人?”
他愕然,“这么久的事,谁能记得?”
何唯忽然想到什么,用手点他右侧胸口,问:“是她吗?”
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凶巴巴,充满醋意。
他没有立即否认,还明显走了下神。
她心下一沉,“果然是和她在一起。”
他忙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何唯不想跟他讨论“那样是哪样”的无聊绕口令,她觉得冷,后背还有一层薄汗,胸口也有,她起身,要寻一件蔽体衣物,把自己跟他隔开。被他一把拉回去,撞进他怀里。
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强势:“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么?”
这话让人心里一柔。
很快就清醒,跟信心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更早“遇见”她,她有信心让他再“看不见”别的人。可是,这个时候,只是她最好的年华,青春刚好,纯情又肆意。而他,情窦初开在更早几年,他的纯情又肆意,不知给了谁。血气方刚的那几年,身边不知围绕了多少个……
两人大脑不太同频,周熠想的是另一回事,他说:“我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万一哪天,突然冒出个弟弟之类……”
何唯一愣,想起他刚才提起的那人:“她消失这么久难道是……”
周熠没说话。
她想起上次见谢千语时,穿的是宽松外套。
而且就算暂时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