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丹一想到这种可能,能够感觉到的只有浓浓的荒谬之感,但就是这种荒谬,在此时此刻,却有演变成事实的迹象。
“传令下去,整军备战,无论嬴政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要我军做好准备,我们就不怕。”燕王丹下令道。
”任他嬴政有千般万般的阴谋诡计,我只要不动如山,以力破之,他就没有可乘之机。”燕王丹继续道,这次他不是在对剧孟说话,而是说与自己听的。
他从来不需要说服剧孟,他迫切需要的是说服自己。
数年前的新郑之行,给他带来的太大的阴影。
他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那样清醒:原来,他曾经鄙视的父王这样的任,以及他敬佩的诸子百家的人,这两者之间的差距会那么大,看似强大的诸子百家,在王权之下,竟然那么不堪一击。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苟全性命之后,燕王丹就开始尝试着改变自己,从江湖转入朝堂。墨家虽然因此少了一位未来的巨子,但燕国却因此多出了一位可以带领着他们走向强盛的燕王。
但阴影已经种下,他又岂能不怕,每当想起在新郑大牢中度过的那么日子,燕王丹就忍不住生出一种恐惧的感觉,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离死亡竟然会那般近,而更令他恐惧的不仅仅只是死亡,还有那种性命捏在敌人手中,生死只在敌人一念之间的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没有人知道,他当时抱着多大的求生欲,他希望自己能够活着,哪怕是忍受任何的屈辱。
但当他从新郑的大牢中走出时,劫后余生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就被另外一种巨大得难以形容得屈辱感所支配。
他一直期望着祈祷着嬴政能够放过他,但当嬴政真的毫不在意,犹如放过一只蝼蚁般的将他放出了新郑的大牢时,他又被那种被无视的屈辱感所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