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引起的动乱迅速反馈到了由信陵君负责串联的昔日韩国的权贵之家,或是早已与信陵君达成了协议,或是觉得有机可乘,或是因为秦王的王命太过严苛,一时间整座新郑将近八成的权贵家族开始聚拢家丁,利用一切能够可以攻击的武器开始袭击秦军。
以开始秦军对于出现在街上的人还心存顾忌,未下杀手,当被袭击的次数越来越多之后,再也顾不得是否是错杀无辜的秦军选择杀尽看到的所有的活人,即使对方很可能只是因为家中着火而不得不逃出家门的无辜百姓。
张府,这座昔日韩国相国张开地的府邸,一个个家丁被聚集在前院之中,随时等候着家主下达的命令。
“你要做什么?”只来得及披上外套的张开地顾不得严寒,急匆匆地从后宅奔来,面对迎上来的儿子,顾不得其他,直接呵斥道。
“如今新郑的动乱已生,正是我们出手的时机,韩王是否光复就看今夜了,父亲难道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搀扶住因为跑的太快而气喘吁吁的父亲的张平出言解释道。
“局势未明,不可妄动,稍有不慎就是灭族之祸啊。”扶着张平肩膀气喘嘘嘘的张开地连忙阻止道。
”父亲,你多虑了,有信陵君从中牵头,还会有什么闪失,秦王也只能坐困于王宫之中,只待杀了秦王,我韩国不仅可以复国,甚至可以趁此良机杀进函谷关以雪灭国之耻。”张平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了因为寒冷而发抖的父亲身上。
“秦王岂是那么好杀的,能将我韩国反手覆灭的人岂能小觑,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坐观成败,而不是此时出手,再说,就我们的这些人,也影响不了信陵君他们的成败。”张开地苦心劝道。
若他能够年轻二十岁,他也会像此时的张平一样,聚拢家丁与秦军殊死一战,可他终归不在年轻,年轻时的热血已经被家族的眷恋而取代,现在他只想着让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后人能够生存下去,而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理想而失去生命。
“我们这些人是少,但父亲你要知道,压死马的往往是最后的一根稻草,父亲,若是正巧因为少了我们这些人,而让秦军得胜了,那我们就是韩国得千古罪人。”张平压抑着心中得愤怒说道。
“你没有那么重要。”见儿子执迷不悟,张开地的语气不由重了几分。
“若是每一个都这么想,觉得自己是否出力并不影响大局的成败,那么,此时的新郑应该依旧是风平浪静,而不是此时的样子。”
张平轻轻推开张开地,在父亲绝望的目光中带领着家丁朝着大门走去。
“你若是出了这个门,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张开地近乎于绝望地咆哮道。
背对着张开地的张平的身躯微微一颤,还是没有选择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