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霜走到角落的饮水机倒水喝,再平静不过地道:“为防肖瑾贺,我给他一种我和肖梵有一腿的错觉,所以他好几次不敢对我真正出狠手,怕被肖梵疯狂报复。”
肖梵的护短……相当有名。
吴悠被她姐的话刺激得瓜子卡在喉咙,咳出眼泪,她姐要不要这么……有才。
“现在是在水一方工程的关键时期,再说为我自己考虑,这段时间肖梵身边不能有走得太亲近的女人。”
“姐,你这样,肖梵他知道吗?”吴悠很是担心。
吴若霜捧着一杯水猫步进房间,路过吴悠:“我可从头至尾没说过我是肖梵的女朋友,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我达到我的目的就成。”
高,实在是高,同一个爹妈,生出不同智商水平的娃,吴悠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是委屈薛萌萌睡在沙发上半夜翻身扑通掉地上好几次……
第二天大早,洗漱完的吴悠拉开房门,就见薛萌萌一脸呆滞地坐在沙发上。
吴悠内心:“这该是不一夜摔出了脑震荡吧……”
还好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下一秒薛萌萌就站起来,自言自语道:“诶诶诶,我这是穿越到哪啦?”
得,这位还是摔成脑震荡说不定智商还靠谱点。
吴悠招呼人吃早餐,对于新同事的留宿,方爱丽表示热烈欢迎,顺便桌上拐弯抹角问薛萌萌有没有交男朋友。
得知否定答案,方爱丽脸上松口气,见到这个细微表情的吴悠心情复杂,她妈妈到底是有多怕受打击……
送走要去上班的薛萌萌和吴若霜,吴家一下子变得空荡,厨房洗碗筷的流水声音淅沥,窗外冬日的暖阳仿佛能融化人心,电视机里在播放京剧,吴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看,吴悠陪听一会,讲的是宋朝一位女子在丈夫出征失踪五年后,被后娘逼迫她改嫁,她不依,带着婆婆一路跋山涉水去京城寻丈夫。
路上婆婆病死了,找到丈夫时,丈夫早成为京城的大官,见昔日发妻因这一路的苦难白了头发,容貌苍老,连连不敢相认,误以为有人冒充。
原来在妻子带婆婆离家寻人时,丈夫恰巧衣锦还乡,结果家门紧闭,向乡亲打听无人知道其去处,也有人说可能他们翻山被豺狼给叼走。
这一番错过便导致四年后才相见,结局当然是美好的,妻子和丈夫总团圆。
吴悠一方面感慨古代旅游业真不发达,火车一夜的路程,古时候的人便走了四年,一方面又觉得这妻子对丈夫爱得深沉。
可能是这个故事糖里带着玻璃碴,吴悠难以消化,就去想别的事,想明年搬到大房子住,想三月在水一方的剪彩,想在拍戏的林中佑,想她昨晚的盆栽……对,盆栽!
差点忘记正事,吴悠还不知道她得罪了谁,想方设法要害她。
她赶紧把昨天拍的手表照片发给肖梵,以肖梵的手段,查出这块手表的购买信息分分钟的事。
十分钟后肖梵发过来的信息令她失望,那个人非常谨慎,买手表的个人信息根本不是本人。
吴悠睡倒在沙发上,她盯着手机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朱俐真的平安吗?肖梵和松岸给出的调查结果,她没有亲自去证实,始终有一点不安。
要不等腿好起来,亲自去w省一趟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肖梵把手表图片转发给林中佑。
林中佑回复短信:“是不是从吴悠住过你的别墅开始,她身边一直发生奇怪的事?”
仔细想想确实这样,肖梵坐办公室的椅子上用手机回:“嗯,那别墅在她居住期间发生过行窃案,不过小偷什么都没拿,奇怪的是摄像头完全没有捕捉带小偷的模样,更不知道他是如何进去的。”
林中佑:“就从别墅查起。”
要接近真相,必须接近事件本身最悬疑的部分,然后剥茧抽丝,顺藤摸瓜。
……
吴悠想定去w省这个主意,一个星期后她能下地走路,立马购买飞往w省的机票。
阔别五年的城市,吴悠对它的街道仍旧熟悉。
轻车熟路找到朱俐父母的新家,是在市中心非常好的地段,房子设计都是当下最新潮的样式,小区具备很多健身设施,吴悠进去时,小型操场上有几个小孩子在踢皮球。
以前朱俐有邀请她到家里吃饭,当然那时朱俐的父母不是住在这里,而是w省以前的旧街道和老式筒子楼。
按照肖梵有说过的门牌号,吴悠站到了朱俐父母家门外,敲门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对面邻居女人刚买菜回来,见吴悠陌生,狐疑地打量,“你找朱伯?”
“是……是的,我是朱伯她女儿的同学,这次路过w省顺道来探望。”
陌生的女人一副看稀奇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朱伯家有客人来拜访。”
吴悠奇怪,她和朱伯见过,对方和他爸爸性格相似,爽朗健谈,不至于身边没有一个亲朋好友。
女人解释:“我们都是拆迁搬来的新居客,住也没几年,朱伯本来不是和我们一起,是突然插进我们这批的拆迁户,所以这小区大家都和他不熟,他以前的亲朋好友又都分配到别的地方去了,距这很远,这几年朱伯经常不在家,也就没人来过来找。”
好似隐隐中有什么要破壳而出,吴悠急问:“那你知道现在朱伯经常住哪吗?”
女人摇头:“这我哪晓得嘛,没听他说。”
“是不是最近朱伯回来过?”
“是啊,就一个多星期前回来过,你来的不凑巧,他们老两口没住两天又被一辆黑色轿车接走了。”
不,她来得正是时候,吴悠说声谢谢,按照时间推算,一个多星期前正是肖梵派侦探登门调查的日子。
如果说车祸最关键不是在于一个日记本,而是拖延时间,再布置好和侦探对接的日子,那……
吴悠转而急奔下楼,她冲到小区门口的街道上叫车,直往当年朱俐的住处。
而下车看清眼前景色的刹那,吴悠的双腿仿若有千斤重。
当初充满旧时代气息的筒子楼和卖杂货的小店统统被高大上的商业广场取代,人来人往,从商场传出的音乐震耳,商场中心大楼悬挂的logo直戳吴悠心脏:
万盛广场。
松岸家族企业旗下的一个子品牌。
难怪……
朱俐说她怀疑松岸在她身上装了监听器。
所以她留下日记本时一字未说。
日记本是朱俐被胁迫回忆情感往事而写。
所以没有松岸的名字。
真相水落石出,往平常吴悠早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可她心情很是沉重,虽之前略有心理准备,仍抵不过真实的打击。
松岸居然敢对朱俐下手!还居然连续两次要杀自己!
我去他的个香蕉巴拉大锤子,吴悠胸膛剧烈起伏,摸出大衣口袋里一直震动的手机,来电显示林中佑。
她不吐不快,真差个人倾诉,而且最近一个星期两个人少人联系,林中佑似乎很忙,上一通电话还是四天前。
“吴悠,你在哪?”电话里的低音悦耳。
吴悠一手把头发把往后拢,“我在w省,我告诉你一件事,那个日记本的事竟然是松岸干的!他心机太重了!他把我朋友的家拆迁,试图抹杀我朋友和他家人在w省生活过的痕迹!”
越说她心里越发毛,因为她想起曾经在雨天的奶茶店里陪朱俐去向松岸说分手,那时松岸穿一身白衬衫谦虚温和,谁能想象这是朵靠外表伪装的食人花。
林中佑说:“我知道。”
“啊?你怎么知道的?”吴悠惊讶。
“我很早前就在关注了。”而且不仅仅知道你说的这些。
吴悠道:“那你等我回去,你都给我说说,我回a市和你们商量要不要报警立案。”
林中佑重复问:“告诉我你在w省的具体位置……”
哗------
广场上小丑手中的一堆气球失去控制力纷飞,不知何处出现的一群小学生轰然地去抢气球,站在中间的吴悠被撞击摇摇晃晃,林中佑说了什么她没能听清。
正在回话,猛然她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
昏迷前吴悠直接在心底暗骂了句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