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在他家来往多年,能说出这样的话,多少是将莫惊春当做子侄来看待。
莫惊春微微一笑,颔首说道“您说得极是,我记住了。”
他身子骨都要软了,压根不想起身,只得让墨痕代替他将秦大夫送回去,而后就捏着鼻子吃下了一碗苦涩的汤药。
在把药碗放下来的时候,莫惊春顺手摸了摸额头,这低烧累得他有些疲乏,连番的睡眠让他的嘴巴干得很,总想吃点什么酸辣的东西。但是莫惊春的自制力很好,还是强行忍住这不该有的念头,闭着眼养神。
屋内伺候的几人见状,都悄悄退了出去,以免惊扰了莫惊春。
半晌,莫惊春叹了口气,随手将膝盖的被褥拉了拉,感觉到从骨髓里泛起来的倦怠。
他不想去回想之前在东府遇到的事情。
但是迫在眉睫的危机,还有迟迟没完成的任务,却催促着莫惊春,不得不去回想。
那一夜正始帝的所作所为,实在是突破了莫惊春的承受能力,他的确没有想到帝王真的会将那半身吞了下去。
而在那之后紧随而来的疯狂扭曲的感觉,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第二次的恐怖。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什么器物,又仿佛是扭曲的容器,在翻滚挤压。他记得自己崩溃的大哭,还是喃喃的求饶,或者是压根听不清楚的胡言乱语。
糟糕,透顶。
而且,那吃下去的东西,在第二日,又再复原,由着帝王从嘴里干呕出来。
就像是从前正始帝所说的那样。
这东西,是从他嘴里吐出来。
清晨回来的时候,莫惊春像是是受到惊吓的鸟雀,仓惶着飞出了东府,头也不回地扑入了回程的马车。
他能感觉到公冶启迟迟不肯移开的视线,仿若在等待着他的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