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在胳膊上又割开一道血痕,血肉绽开之下,更多的血蜿蜒爬了出来,与各色衣裳混在一处,再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陛下!”
莫惊春扬声,透着几分惊怒。
公冶启一手撑地,整个人跃然而起,冰冷淡漠的视线贯穿莫惊春,“没听见寡人的话吗?滚出去!”
莫惊春反倒是镇定下来,笔直地看着帝王。
“陛下,臣可不是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
他看向公冶启负伤的手,声音又低了下来,“若是先帝看到您如此自残,想必他也……”
血味猛地窜了过来,一下子钻进莫惊春的周身,血手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抬头,公冶启的声音冰冷,仿若每时每刻都在压抑着暴虐的声线,“你知道寡人现在想做什么?寡人想让外头的士兵自相残杀,让他们屠戮干净带来的一干朝臣,寡人想烧了整座皇陵,想亲手将守在外头的废人公冶明抽筋拔骨,挖出他的心肝丢在父皇墓前……”
他的语速又快又狠,恐怖至极。
“寡人要见你,将你压在这地宫石碑上进入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便你再哭求,都要强迫你吞下。让你的腹中除了寡人之物再无旁物!”公冶启的眼中分明闪烁着恐怖诡谲的扭曲,“想将你锁在长乐宫,让锁链缠住你的脚踝,永远只能看着寡人,注视着寡人!”
他的声音或是尖锐,或是阴森。
那双猩红可怖的眼,都昭示着一切当真是他心中所念。
公冶启阴冷偏执地盯着莫惊春,撒开手,复在胳膊上划开又一道伤口。
莫惊春蓦然留意到,公冶启手里拿着的,便是当日他亲手塞给莫惊春的匕首,削铁如泥的利器快意地痛饮着主人的血液。
莫惊春脸色都变了。
公冶启在这地宫待了一个多时辰,流了这么多的血,若是不及早救治,怕是命都要没了。
公冶启的脸上扭曲又狰狞,剧烈的头痛与失血过多让他晃了晃身体,却在莫惊春靠近一步时猛地退后,踩进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