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倦怠地苦笑了一声,所以惠娘直到死都认为当年她生下了死胎,一直对他愧疚不已。没想到那愧疚不仅源生自从前,更扎根在血肉。张家帮着惠娘瞒到现在……不,那就不只是张家,惠娘家里头应该也是知道这件事,毕竟张千钊不可能越过他们将这件事做下来。
都当他是个傻子不成?
莫惊春回去当夜就发了烧,这倒是因着这段时间的折腾实在太过,身体本就在崩溃边缘,再受了刺激,便如此。
莫惊春恹恹地吃了几口药,却蓦然想到是药三分毒,会伤到他孩子。
……不,肚子里的是假的!
他恶狠狠地将热汤吞了下去,闭眼睡去。
挨到第二日起来时,莫惊春的身体还有些打颤,但他不准备休假。
昨儿两日,宗正寺接到了几位郡王买卖土地的报文,再有出了国孝后,祭拜洒扫皇陵也是宗正寺该负责的事情。过些时日,正始帝就要亲自前往皇陵,日子刚刚定下来,礼部和宗正寺要协力布置此事。要忙的事情也不少,莫惊春若是歇了下来,便耽搁了和礼部的议程。
莫惊春强撑着去上朝,去之前秀华实在是担心,苦恼着说道:“您的脸色这般苍白,两颊又发红,谁看不出来您身体有疾?”
她蓦然想到什么急匆匆去屋内,取着她常用的胭脂在莫惊春脸上抹了几下,然后拉着墨痕说道:“这样是不是好些了?”
若不是莫惊春一直都是个好性,眼下却也是要发作了。
墨痕看了一眼,眼前骤然一亮,“二郎这么看起来,确实好了些。”瞧着面色红润,却没有病态。
莫惊春顿了顿,便也罢了。
一脸红润总好过一脸病态。
朝会上的吵闹在莫惊春耳边变作嗡嗡叫,好在半件也与他没有干系。等他回到宗正寺吃了三大杯浓茶,总算提了些神,开始做事。宗室的那些倒还好说,就是核查要麻烦了些,莫惊春点了右少卿去做,然后带着左少卿一起去礼部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