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启正在批改奏章,他的速度并不慢,一眼扫过一般能得知其意,遇到有用的态度便好些,遇到花团锦簇却空无一物的文章便怒骂一顿,非常之毫不留情。
被痛批的官员看着上面洋洋洒洒的墨宝,怕是要厥过去。
“坐。”
公冶启手里正剩下右边一堆,头也不抬地说道。
莫惊春身后的门关上,他略顿了顿,还是自寻了位置坐下。
御书房内很是静谧,只感觉到沙沙的声音,以及偶尔公冶启低低怒骂的话语。他偶尔说话实在是毒,莫惊春不必想都晓得被他盯上的官员该是有多惨。
但细想,有谁比他还惨?
他盯着屋内照进来的光影不知不觉走了神,直到一双靴子出现在他眼前,莫惊春才惊得跳了起来。
公冶启正站在他面前打量着他。
应该说,是在打量他脸上的擦伤。
“怎么回事?”公冶启不疾不徐,声音没透出半点情绪,眼底却是幽深,“近来夫子似乎有些烦躁。”
莫惊春微顿,没料到陛下如此观察入微。
“臣只是想趁着父兄还在,好好锤炼自身。”
“撒谎。”
公冶启冷冷说道。
许伯衡的评价没错,他像是天生长了一对利目,哪怕再精密的谎言在他面前也少了土壤,总是会被击溃。
莫惊春抿唇,藏在袖里的手指微蜷缩,像是想用劲。
公冶启也不等他的回答,突地抓住他的手腕粗鲁地拽过来,而后将朝服袖袍撸了上去,失去了厚重官服遮掩,淡淡的药味便从里面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