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眼神一凝,看到门外朦胧的雨势里有一人缓步走来。他没有打伞,冒雨走来,湿漉漉得如同狼狈的狼犬。
他仿若察觉到了视线,蓦地抬起眼皮,阴鸷残暴的视线扎得莫惊春刺疼。
不。
这不是落难可怜的孤狼,而是一头压抑着暴怒的凶兽。
莫惊春心里滑过戒备的同时,又意识到他已经取着伞跨了出去,匆匆举着伞走到了雨中,竭力抬高伞柄以期能够遮住太子。
他在心里唾弃了几声,扬声叫着劝学殿的宫人,让他们去取来衣裳给太子替换。
太子那身正黑衣袍已经湿得彻底,没有挽回的余地。
莫惊春拉着太子进了劝学殿,接过下人的巾子递给太子,太子却是不动,一双漆黑的眸死死地盯着他。
僵持了片刻,莫惊春默默地绕到了太子坐着的后面,先擦了那头湿漉漉的头发。
按理说,他最该帮着太子擦的是脸。
但是这举止哪怕是现在这时刻,莫惊春都觉得太过古怪亲密。
“解开。”
良久,莫惊春听到太子轻飘飘的话。
他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太子说的是头发。这束起的发髻想要擦拭确实跟没擦没太大区别,所以莫惊春也只是想了想就抬手取下太子的冠帽,然后手指穿插在发髻间散开头发,又用巾子擦拭。
长而浓黑的头发披落下来,莫惊春护着发尾勉强将其拧到不再滴水。